流动着红色岩浆的地面上钟苏寒站在那边,她看起来有些迷惘,又有些悲伤,热浪吹动着她白色的发丝和衣角,不多时她的鞋子跟衣物就着火了。</P>
这人何时出现在哪里的?阿肆站在天青背脊的边缘处看她在那边手忙脚乱的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她脚底已经严重烫伤,心中顿时焦急了起来,趴在边缘对她伸出手,大喊道:“快上来!”</P>
她抬头看向自己,眸子中有错愕,也有愧疚,就像是通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P>
现在他知道了,他看的是她之前的旧主,那个叫温钰白的男人。</P>
明明是该生气的事情,明明是让人觉得厌恶的事情,却只让他觉得无边无际的难过,这人被困死在了过往啊——</P>
他希望对方走出来。</P>
眼前画面翻转,变成了钟苏寒双目猩红的质问自己,为什么骗她,最终在失去她的惊慌之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她抱着三棱玄铁短刀,和衣侧躺在自己身边,目光深邃。</P>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你就是一个吃白饭的,你……”</P>
钟苏寒伸手捂住他的嘴,小孩内心深处的想法她已洞悉,“我不会离开你,但是我也无法接受你用自己的命去换临秋的命,所以……只要我发现你继续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我就杀了他。”</P>
平淡的语气和语调,透露出了她的凶狠,这是阿肆第一次如此直观的面对她常年征战沙场的一面,内心颤抖,但并非因为惧怕。</P>
他慌乱的躲避了钟苏寒的视线,放在薄被上的手缓缓攥紧,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可是不用我的血做药引,临秋就会死,我无法做到明明有办法却还是要看他痛苦的死去。”</P>
“没关系,我看着你,在放血这个事情上,你必须听我的。”</P>
杀人如麻的钟校尉,最知道人血放到什么程度会死,伸手将小孩抱在怀里。</P>
“别让我失去你,阿肆。”</P>
类似的话她也说过,但阿肆觉得,这一次她说的格外真心,格外认真,也格外的具有危险性。</P>
……</P>
有钟苏寒参与进来,取血不再需要用刀割开动脉这么危险的方式,她所在的世界已经有了简易注射器,结构十分简单,在这个世界做这些难点在于没有制作工具,只能徒手搓。</P>
她和固水真的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出比绣花针粗一些的针头,再把这些针头融合在铁质的空管之中。</P>
静养了七天的阿肆气色已经逐渐好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钟苏寒摆弄着她花了好久才研制出来的工具,狐疑的问道:“这东西真的能抽出血来?”</P>
“你别质疑我的专业性。”钟苏寒嘴角抽搐,有些无奈,“袖子挽起来。”</P>
“这样真的不会让阿肆有危险吗?”战红问道,临木也担忧的看着阿肆。</P>
他们已经知道药引是阿肆血的事情,也知道这孩子为了救临秋,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心中更是对他又疼又爱的,此刻站在一旁看着钟苏寒操作,更是紧张的不行。</P>
不算细的针头扎进了阿肆手肘内侧的动脉之中,塞柱缓缓后拉,钟苏寒一直都在注意他的脸色跟塞柱上的刻度线,两百一到立马停止,拔出针头用高度酒浸泡过的棉花按压在针眼上面。</P>
“有点……痛,你能不能按轻一点。”阿肆嘟囔了一句,随后脸颊就红了,他居然在跟钟苏寒这个吃白饭的撒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