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日本人对瑞升祥下手,渡边次郎肯定不可能这样直白告诉他。
也就是说,渡边次郎已经先于管文标,得知瑞升祥遭遇不测,而且渡边次郎也清楚折腾瑞升祥的幕后黑手是什么人。
管文标问道:“发茂哥,瑞升祥真有偷税漏税吗?”
管发茂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呃,文标,你知道现在做生意很难啊。”
管文标无意和堂兄探讨生意的难易。他只想知道父亲入狱的原因。
“瑞升祥确实有偷税漏税吗?”管文标再次问道。
管发茂叹口气,低了头说:“唉,苛捐杂税猛于虎。我们不得不动点脑筋。”
管文标点点头,默然在房间踱步,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行内众所周知的做法。”管发茂辩解道,“谁都在这样干,我们不过是步别人后尘而已。不知衙门为什么只拿我们开刀。”
“我们是行业老大,拿我们开刀也不奇怪。涉及的数额大吗?”
“不算太大。”
管文标从管发茂话里判断这个官司的麻烦不小。
不算太大衙门能抓人?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衙门对瑞升祥下手查账,很可能和高善仁有关。
高善仁完全有能力通过他在官场的关系,对瑞升祥进行查账,找出瑞升祥偷税漏税的证据,以此施加压力,逼迫管氏家族出手转让瑞升祥。
管文标能体会到管发茂的懊悔和尴尬。
父亲请管发茂来经营瑞升祥,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难辞其咎。
“瑞升祥纳税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内情?”
管发茂略作思考,回答说:“纳税的事情,伯伯和我都知道,还有账房先生王尔德也清楚。”
管文标问道:“衙门如果不掌握线索,是很难查出我们上税的事情,对吗?”
管文标问完这话,紧紧盯住管发茂的眼睛,试图从管发茂的眼睛里看到什么东西。
尽管这种问话方式会令堂兄难堪,会让堂兄感到忠诚受到质疑。但这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是这样,他们来检查之前,一定先掌握了线索。”管发茂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说道:“一切都很突然,到底是谁走漏了底细,我们还没有理出头绪。
瑞升祥的账务只有管孝俭、管发茂和账房先生王尔德三人知晓,税局要判断瑞升祥的营业额并不容易。除非有人泄密,税局是轻易查不出细节的。
管文标问道:“这种事情发生后,一般会有什么后果?”
“伯伯可能会坐牢。还得补缴税款和罚款,会损失不少银子。”管发茂低声说,“事情出来后,我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宁愿替伯伯坐牢,可衙门说我只是店头,伯伯才是老板。就抓他下了大牢。”
管文标问道:“发茂哥,这件事下一步怎么应对,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和文龙商量了,决定先使些钱,把伯伯救出来。花多少钱都行,伯伯出来了,一切事情都都好办。我们找了警局的李名禄警长,要他关照好伯伯,不要在牢里受煎熬”
管发茂感觉在这个堂弟面前说话,总有点拘束放不开,他一时搞不清什么原因。和管文龙在一起时,管发茂丝毫没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