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怎么处置,给钱大宝加刑,那是法院的事情。”
管文龙脸一沉,怒道:“局长大人,我爹那样的绅士,怎么可能和钱大宝一个地痞嬉戏玩耍?钱大宝杀了人,难道不该偿命?”
李名禄瞥一眼管文龙,不再理会他,扭头继续对管文标说:“呃,钱大宝已经是个身负徒刑的犯人。同室犯人一致作证,都说两人是在玩‘胯下大礼’的游戏。然后误伤了管老爷子,是失手伤人致死。法律也不好判成死刑啊。”
管文龙再次怒怼:“局长大人就相信钱大宝那个黑胖子的话?他杀了我爹就得偿命!”
“文龙,你这么大脾气,好像我没有帮管家说话似的。我和你们管家的交情,你又不是不清楚。这案子虽然不是我办的,可案情就是属于过失伤人,最多就是加几年刑而已。卷宗记载的一清二楚,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看。”李名禄脸上有点挂不住的样子,语气也变得凉兮兮:“我也想弄死钱大宝,给管老爷报仇,可法律有法律的规定。再说政府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南京方面追究责任,影响到大人物的仕途。我这边还在替你们争取更多的抚恤金呢,你反到觉得我偏向那个黑胖子了。真是的,一个犯人,我偏向他做什么?”
李名禄连珠炮般说了一大通,语速渐快,情绪很是激动。
管发茂连忙劝解几句,李名禄方才平静下来。
管文龙还想辩解,管文标瞪他一眼,说道:“文龙,我们应该相信李局长,他是管家多年的老朋友了。”
管文龙回瞪管文标一眼,“哼”了一声,垂头不再说话。
管文标唯恐官府杀了钱大宝,倘若钱大宝一命呜呼,父亲管孝俭的死因或将永远成谜,这个活口至关重要。
“李局长息怒。我弟弟年轻气盛,局长宽宏大量别计较。我们管家一向都是良民,一定会配合官府做好善后工作。我们不会让官府为难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看案子卷宗。”
管文标知道,要搞清楚父亲的真实死因,最关键的是先稳住所有嫌疑人,只有在他们松懈的时候,才能了解到事实真相。
李名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呃,这个嘛”
管文标怕李名禄借口推脱,赶紧拿话堵他:“我刚才来您办公室,看见档案室的人都在。我就是想看看我爹致死的详细经过。我知道这是内部文件,我就在您办公室看,绝不拍照!”
李名禄满脸无奈说道:“文标啊,你是见多识广的人。你应该知道,这种文件是内部绝密文件,是不能给外人看的。我只是一个刚刚提拔起来的副局长,在局里还没有站稳脚跟,盯我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啊。”
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诈。
李名禄果然是个老狐狸!管文标心中暗叹:这人看似粗犷,其实心细如发,聪明异常。不能看的东西,他肯定是不会让管文标看的。
“我懂得。那就不为难局座了。”
但凡世间藏着掖着的事情,背后必定藏有见不得光的隐秘。
管文龙冷冷说道:“哥,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走吧。反正局长大人也不会把钱大宝怎么样。”
李名禄胀红了脸,一时又不好发作。
他吃了管家不少珍馐美味,拿了管家不少银子,还真有点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