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窝在轮椅上,由着飞鸾推他进来。
一如往常,戏做全套,走两步他还得咳嗽两声,再给大家展示一下他苍白的脸色。
黛安虽看得无语,却不得不忍气吞声,谁让她要借他的势呢?
“不知殿下莅临,下官有失远迎。”
知府赶忙向三皇子行礼,一跪一叩间,心里早转过七八道弯来。
他不过审个乐女的案子,也不涉及人命。
就算这乐女有些名气,他还是没料到三皇子会再次出手。
上次若渔的事,听说也是三皇子插手才黄了。
这三皇子,病病殃殃的,到底是看上了这归燕坊哪个女子?
还是他闲的没事,病成这样,风一吹就能吹倒的样子,干嘛不好好待在王府歇着?
还是,他明知道自己是太子一系,这是要跟太子过不去?
知府八百个心眼子,思索片刻,自己摇了摇头。
说什么太子一系,二皇子整日激情花酒,三皇子病弱残疾,根本不敢与太子抗衡。
这样论起来,朝中官员除了太子一系,哪里还有别的派系?
再说,三皇子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为这等小事挑衅太子。
三皇子自然不知道,这一会儿功夫,知府已将他里里外外衡量了个透。
“听说知府大人,又是好大的官威啊。”
“我记得告诉过你府中人,这归燕坊,与本王颇有几分干系。”
“怎么知府大人揪着不放?”
“莫不是,本王在知府大人这,竟连一分薄面也无吗?”
知府行礼过后,刚想起身,却听三皇子这话如飞刀,刀刀扎在他乌纱帽上。
“殿下息怒,绝对没有的事。”
“此案原有苦主,下官不过秉公办理。还望殿下明查。”
知府也并无怯意。
如他所说,诗诗父母是愿意花钱给诗诗赎身,并没有强抢,他不过顺水推舟。
“秉公办理?”
三皇子话意里透出浓浓的质疑与鄙夷。
“你们说说,知府大人此案有无秉公办理?”
他环顾四周,问周围围观的民众道。
大家刚刚看到诗诗想要触柱,以死明志,早群情激愤,现在听三皇子这么问,都一个个七嘴八舌起来。
“并不秉公……”
“这爹娘不是好人……”
“姑娘刚刚都差点自尽……”
知府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的脸色铁青。
三皇子戏谑一笑。
“大人莫急,不如让本王听听,这案子到底有什么蹊跷?”
知府猜不到三皇子用意,只得勉强将案情重述了一遍。
三皇子看了一眼眼眶仍红的诗诗,和她帮边满脸精诚,看她就像看到银子的家人,撇了撇嘴。
“本王怎么觉得。知府大人此言差矣。”
“这赎身,也好比买卖,若是这女子和她主家都执意不肯,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若如此,倒有多少家庭,能把儿女赎了去。”
“再者,他们赎回女儿,并不是为了让她在家尽孝,却又是卖给他人为妾。”
“那何必不让欲纳她为妾的人家直接与乐坊交易?倒让亲爹娘赚了差价去?”
“有意思有意思。”
说罢,三皇子看着知府,只待他回应。
知府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