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过往(1 / 2)

冷冬气候 莫桥 2183 字 7个月前

程颂一直走在我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P>

“你怎么了?”,我见他眉头紧蹙,嘴里似乎有话想说。</P>

程颂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你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女孩子,不安全。”。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严肃地说着。</P>

“啊?哦,好的。”,我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个。我在心里默默犯嘀咕,不能出去喝,就是能在学校喝了?只要能喝就行。</P>

“你......答应他了吗?”,程颂突然提问。</P>

“什么?”,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P>

“那个人,你答应他的约会了吗?”,程颂站定,停在我身侧,语气里满是不确定。</P>

我站住脚步,转头看向他,想了好半晌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嗯。”。</P>

程颂双手插兜笔直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睛黝黑光亮如暗夜里的宝石,只是此时似乎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是我读不懂的神情。微风吹起他额前的发梢,我这时才看见在他的发际线右侧贴着一张肉色的创可贴。原本就与他脸上肤色相近的创可贴,因为刘海的缘故完全被遮挡的死死的。我想,如若不是刚刚那一股微风,估计我永远也不会发现他受伤的地方,竟然在额头,难为他那晚还撒谎说自己伤的是胳膊。后来我仔细想过,伤到胳膊的人,又怎么能够在接住我这一百斤的身体后而毫无疼痛的反应。</P>

“国庆节快到了,学校会组办一场文艺晚会,你怎么想的?”,走着走着,程颂突然开口道。</P>

“我没什么才艺,还是老老实实做个观众吧!你要参加吗?”。我忍不住好奇想问。</P>

“我的拒绝如果有用就好了。”程颂支支吾吾地说着话,我也就模模糊糊地听个大概。</P>

正当我想问清楚他在说什么,我包里的手机铃声却不识趣地响起。我掏出手机,看见是父亲打来的,便只好按下接听键。那一边父亲柔声细语地关心我放假回家时,买车票的钱还够不够。我告诉他足够了,他就又多加叮嘱我几句,无非是照顾好自己,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对我来说就是足够的了。</P>

“你和你父亲感情还蛮好的。”,当我挂断电话后,程颂又恢复成那张冷冰冰的脸。</P>

“嗯?还好吧。”,我无奈地笑一笑。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父亲和我感情很要好。</P>

“你和你爸爸感情不好吗?”,我就随口一问。</P>

程颂沉默了。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我感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于是俩人一路上都这么沉默着,谁也不先开口。我是因为不敢,他大抵是不想。之后很长的一段路程里,我们彼此之间都没有再说话。我没有问过他受伤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也没再问起我同沈筵之间的事。我们俩就默默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昏黄的路灯下,穿过一栋栋建筑,直至在宿舍楼下背道而驰。</P>

望着程颂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想起许多年幼时的事,因为他背影里藏满的哀伤,像极了那时弱小无助的我自己。我其实从小就喜爱唱歌,画画也很棒。老师们从小就夸我,说我画画是有天赋的。可那时家里条件不允许,所以我什么也没学成!当肃林木问我要不要加入文艺社时,我只能选择拒绝他,因为我实在没什么才艺拿得出手,入社无非就是打杂。我想着与其这样,不如在自己的学业上多下点儿功夫!</P>

那个年代的城里孩子,大多从小就会上各种补习、艺术培训之类的课程班。在这个主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时代,谁也不愿甘于落后。可在乡下,我的母亲眼中,艺术是什么她根本不懂,也并不在意;自然对于我的兴趣爱好,她也更不看重。</P>

父亲是个打小就酷爱读书的人。在父亲卧室里,有一个巨大的立式书柜,大约七八尺宽,上面陈列着许许多多我幼时根本就懒得看一眼的书籍。虽然偶尔我兴趣上来时也会去抽出一本书来看看,但总觉得那书有什么魔力似的,足以令我随便浏览一段话就能趴在书桌上与周公讨教一番。父亲爱看的书大多是历史政书,什么《资治通鉴》、《古文观止》、《马克思资本论》,还总爱孜孜不倦地拉着我向我讲解一番从古代到现代的历史兴衰。他坚信努力学习,走出乡村才是我们乡村孩子的首要任务。所以在那时,父亲和母亲都坚信,艺术什么的并不重要,文化才是首要任务!就像谁能理解,一位刚读一年级的孩子在家看动画片时,会突然被父亲抓住并严肃的追问:“你知道这部片子讲的是什么道理?里面反映出来的内容又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