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许华在我身旁侧身低问。</P>
我双眼四处观望,不敢与她直视;我害怕被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身边的人影络绎不绝,风声在耳边都变得吵闹了起来。我没开口回答,只是埋头向前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P>
“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许华还在我耳边低语。经过短暂的冷静后,我才敢向她望去。此时,她脸上的笑意已全都散去,只剩严肃和冷清。</P>
“没有啦,是我们不应该让你喝那么多酒的。只不过,昨晚送你回去的是肃林木,我们在学校门口遇见他了,他就帮忙照顾了你一程。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告诉你。”,我一边走一边解释着。</P>
“我知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还有......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许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张白里透红的脸,除了美还有一种很淡然的平静。</P>
“你又来了。虽然不清楚你以往的朋友都是怎么样的,但其实我也一直没什么朋友。除了你,宜尔斯是我这些年来唯一一位要好的朋友。所以,能和你认识,我已经很高兴了。”,许华不和人亲近的缘故我是不知道的,但我每一次主动与她交好时她并不会像表面所看到的那般高冷对我。看得出来,她似乎没什么朋友;或者说,在某一段时间内,她是没有朋友的。</P>
“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这样的装束。只是,一些事情过后,我觉得这样能替我免去不少的麻烦。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误解与异样的眼光。你没听过别人怎么说我吗?”,许华一边走着,一边跟我聊起她短发的原因。</P>
我不是没听过,只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们永远也管不了。不管我们做的好坏与否,总有人会不满意,与其活在别人的看法里,不如只专注于做自己想做的事。学习已经很累了,我哪还有精力去管别人口中的自己是否能得到她们的喜欢。我一直相信,人们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格外的在意,无论是什么。</P>
“听到过,但是那又怎样。她们难道比我更了解你吗?”,我不以为意地回答着。突然,身后一只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我的右肩。</P>
我转头向侧身看去,是穿着一身白色红边篮球服的肃林木。他满头大汗,身上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正笑容满面地对着我和许华打招呼。他见到许华时,笑容变得更加的甜,动作也很明显的收敛了许多。可是许华似乎并未感到在意,连瞄一眼的动作都没有给肃林木,只在我身旁默默走着。</P>
“打篮球的是你们啊?”,我一看肃林木穿着篮球服,就不自觉地望向了篮球场,想寻找另一个身影。</P>
“别看了,我们系和别的系打。程颂在家呢!中午一起床就收拾东西回去了。”,肃林木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在一旁念旁白。</P>
“你俩又不住一个寝室,你咋知道他起床就回去了。”,我只是感到奇怪。</P>
“你猜谁来接的他。我姐我当然知道了。”,他一副傲娇的模样。</P>
“你打完了?跟着我们干什么。”,许华在一旁走了许久,终于开口了。</P>
“我就打一场,打完当然走了。”,肃林木将一直握在左手的黑色头带放进了右手外套口袋里,紧接着又说:“走,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想吃什么?”。</P>
我们俩原本就打算去吃饭,他这么一提,我顿时感觉不饿了,这一顿饭也不是非吃不可。以往,许华一定会一口回绝,但今日,她竟一句反对的话也没有。想到昨晚肃林木抱着许华的模样,她的身材对我来说有些微沉,可在肃林木怀里时却显得那样的柔弱娇俏。我开始在心里暗暗地为她俩树立一对儿郎才女貌的形象。</P>
我们仨来到了校门外新开的一家火锅店。这家餐厅的装潢尤其明亮显眼,厅内的各种摆设器具都是崭新的,服务员的穿戴也都整齐干净。最重要的是,店里面的老板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看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穿一身中式旗袍,化着浓妆;身材窈窕,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的。许华和肃林木没怎么细看她,就径直走了进去。我倒是没忍住对老板娘多瞧了几眼。</P>
我们在二楼找了一处视野宽阔的地方坐下。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我对肃林木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问:“你到底什么体质啊?不能参加训练,却能参加篮球比赛?”。</P>
肃林木听见我的问题,看了我两眼,又羞涩地看了许华一眼,然后看了看他自己的双手。攥了攥拳头,取下了缠在他关节处的绷带,一边解一边说:“是不能参加训练的体质呗!篮球赛我也只是走走过场,混个名额罢了。”。</P>
我看见了肃林木眼中的嘲笑,是对自己的嘲笑。即便他微低着头,但我还是很清楚地看见了。此时的他,微红的面颊在灯光下倒越发的显眼了。</P>
“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不要在意,我没有别的意思。”。看见他的神情,我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想道歉,却觉得为时已晚。话已经说出了口,道歉又能弥补什么。</P>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一种先天心脏病,只要我不剧烈运动或者运动过度就没事儿。”,肃林木突然扬起的微笑,像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不甘与难过,让人看着是那么的心疼。</P>
“对不起。”,我还是再次向他道了歉。为着自己的好奇心,无端牵扯出了别人心里的痛点而感到抱歉。</P>
“都说没关系了。我没有那么脆弱。”。肃林木好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杯子里的茶水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然后以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力度在桌子上放下他手里的空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