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一直沉默着的房间也似乎被惊吓到了一样,开始藏不住温暖,不停地从窗外灌进冷风。宜尔斯蹲下身捡起被扇耳光时掉落在地的外衣,转身就向门外走。宜尔茉一边流着泪一边望着转身离开的宜尔斯,大声呼喊着:“姐姐!姐姐!”。</P>
我见状只好赶紧安慰他们道:“小茉,你好好养病。我去看看宜尔斯。叔叔阿姨我先走了。”。说完我就立即跑出去追赶宜尔斯。</P>
待到我从急诊科出来,宜尔斯已然不见。我不停地给她拨去电话,都被她拒绝了。一时间,我也开始慌了,我四下张望,可是四周并没有她的身影;无奈之下,我只好顺着街道沿途寻找。我不知道她会去哪儿,努力在脑子里回想着她以往常去的地方,可我熟悉的地方只有学校周围那些常去的餐厅。而如今也都正面临着拆迁。</P>
在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距离后,我终于在十字路口边沿的人行道绿灯下发现了宜尔斯的背影。她单肩挎着背包,将外衣抱在胸前,站在路灯下。绿灯亮了,可是她并没有往前走。我干燥的喉咙里此时开始不断地分泌唾沫,以至于一张嘴就觉喉间充满了粘滞感,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不知怎的,越靠近她我就越紧张起来。我慢慢地走到宜尔斯身旁,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P>
宜尔斯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眼泪流过的印记,在车灯的对照下尤为明显。我内心惶惶地开口:“小耳朵。”。</P>
宜尔斯没有看我,她似乎在发呆,对我的到来也没有任何反应。我不敢再说话,只好就那么陪着她站在凉风里,看着人行道上的绿灯红灯不停地变换着。直到过往的人群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两个红灯的间隙下,才会走过一个人时。宜尔斯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用着疲惫不堪的语气对我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小茉的事,麻烦你了。”。</P>
“你还好吗?”,我看着眼前颓废忧伤的宜尔斯,却感觉什么也做不了。我不明白,此时看见她的脆弱,我却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了。就在我说完话的间隙,路灯恰好由红变绿。</P>
“你别再跟着我了。”说完,宜尔斯便大步向前走去。</P>
我站在原地,隔着斑马线望着宜尔斯离开的背影。宜尔斯没有回头,她那决绝的背影开始慢慢地隐在黑夜中。这一次,站在红灯下的人只剩下我一个。</P>
我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屋子里漆黑如旧,毫无人气。我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一伸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傍晚时分遗留在沙发上的程颂的外衣。我抓起它抱在胸前,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满屋子都蔓延着忧伤和我的无助,只剩下这件还留着那个人气味的外衣还能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我不知道自己睡去的时间是几点,只知道当我醒来时,阳光已经穿过客厅的玻璃窗照在了我的脸上。</P>
整个假期,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但时间就是慢慢地来到了该返校的时间。父亲在我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终于赶了回来。他为我做了一顿我返校前的午饭,并为我续上了在学校里的生活费。其实我前两个月并没有用到什么钱,因为有肃林木这个有钱公子哥儿,除去在学校里的餐食费,出去吃饭什么的几乎花不着自己的钱。在父亲的陪同下,一如放假时那般,我又一个人乘着火车踏上了归校的路途。</P>
早晨搭上快车时,程颂问起我的车次,我就告诉了他。但是他说自己有事,只好让肃林木来接我。我说了不用接,我自己乘车回学校就好。但是他说肃林木已经应下,我也就只好作罢,不再矫情。不知道何时,我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就那么越来越近了。</P>
“你和程颂住在一起啦?”,肃林木开着车,无厘头冒出这么一句话,令我惊讶万分!</P>
“什么?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你别胡说!”,我看着他,心里惊恐万分!这要是被传到学校去,指不定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儿!到那时,我说不定还会被学校里的女生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针对一整个学期,那样的情形想一想都让人觉得生不如死!</P>
“没有嘛?那我姐这消息不可靠啊!”,肃林木一皱眉,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消息来源的真实性。</P>
“什么?你姐?”,我不明所以,追问着。</P>
“不对呀!程颂跟我姐说的,在你家吃的呀!”,肃林木质疑的眼神,在等待红绿灯时突然看向我。</P>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便选择保持缄默。</P>
“唉?你跟我说说嘛,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肃林木坚持不懈地追问我,“我姐说程颂放假回去探亲了,还正好在你家楼上哎!他还没跟他老妈回老家,那你们晚上岂不是正好有了独处的时间,是不是......”,肃林木的想象力愈加离谱起来,双眼眉飞色舞地扫视着我。</P>
“你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他从来没在我家睡过。”,我脸红羞怯地大声回怼他道。可我忘记了,我们这时已经下了车,正站在学校大门前,肃林木刚好将我的行李放到我身旁。忽然间,我感觉周围的人向我投过来的目光都变得犀利了起来,而肃林木却是一脸得逞的笑意,又回到他的车上并甩尾而去,独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我带着那如烙铁般滚烫的脸颊,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在校园里,只想赶紧离开方才为了逞口舌之快的罪恶之地。</P>
回到宿舍时,许华和方絮已经到了。丁莎莎的城市离学校很近,她昨天在群里说要晚一点从家走,大约晚上才会到。我打开门时,许华似乎在跟谁报备,她正对着手机说:“知道了,你放心吧!挂了。”。</P>
见我进门,许华便转头冲我打招呼,我一如往常微笑着回应她的示好。在那一场晚会过后,不知道是不是许华心里放下了什么。再次见到她时,感觉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有一股亲近感,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多了起来。我们各自收拾着行李箱,不时还会相互展示从家里带来的各种特产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