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时摸了把顺滑的银发,见自己压了不少,就弓身想把漵朝的银发都拨出来。
银发被寒时拿起,漵朝背后一条深深的伤口就露了出来。皮肉有些翻卷,又因为在水里泡了不少时间的原因,伤口处的肉都有些发白。
寒时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道:“很疼吧。”
漵朝背着寒时走的很慢,闻言并未回答。
“我自己走吧,你受伤了。”寒时扭了一下想要下来。
漵朝抓住寒时的右脚踝,漵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别动,我不痛。”
寒时怕自己挣扎让漵朝的伤口更难受,于是保持姿势不敢大幅度动弹,可是被漵朝抓住的地方像是有火燎过一样,炙热的不得了,她红着脸撇过头。
感觉到寒时的僵硬,漵朝也有些不自在,放下了她的脚踝,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待走到八角亭漵朝也没将寒时放下来,依然稳当的背着。
宁亦棠拢拢斗篷,“待会儿恐怕是要下大雪,你们跟我走,我送你们出去。”
“出去?”寒时问道:“宁公子我身边还有二人在这里。”
宁亦棠迈步向前:“你放心吧,我既然收了代价就一定会把这事儿解决好,你先离开这里,稍后我派人寻了那两位就给送回别馆。”
漵朝背好寒时跟在宁亦棠身后。
寒时道:“恐怕她们不会轻易相信,我留下一枚玉坠作为信物,如若她们冒犯了请宁公子不要计较。”
寒时伸手入怀中才发现这早已不是自己来时穿的衣服。
“恐怕都落在湖底了。”漵朝帮寒时换衣服也没发现有什么小玩意掉落。
宁亦棠回头道:“不然我把她那套衣服拿上给她们看?”
漵朝突然抬起眼瞥了宁亦棠一眼。
宁亦棠搓了搓手臂,赶紧回头走快了几步,这眼神如同极北的冰一般刺骨凌厉。
出了自己的院子,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宁亦棠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来了,让漵朝把脑袋盖上,让后让他们在院子口等着,自己去了马房,找到专用的车夫,让车夫套马驱车到院子门口。
驾车的是宁亦棠自己的人,大约没过二十岁的样子,长了张娃娃脸,虽是一身黑色的衣袍,但行走时也可看到衣角处有黑色暗纹海棠花纹。他本是宁国公远方的公子,来宁国公府当伴读的,姓洛,行七,宁亦棠就总叫他洛七。今日他也是因为不想参加宴会,躲在房内睡觉才被宁亦棠抓来充当车夫的。
又因平日和宁亦棠要好,虽觉得奇怪,洛七也没多问宁亦棠,加了件衣服就去赶车了。
宁亦棠的专用马车内外都很奢(骚)华(包),车内外壁上都雕刻满了大朵奢华的海棠,外车檐上挂还有红色鎏金纱幔,马车四角分别挂有青铜做的宫铃,拉车的马也是匹极好的枣红色大马,马儿头上戴着朵红绸做的娇艳海棠花。
“看来宁公子很喜欢红海棠。”寒时坐在边上,看着满车厢的红色与海棠抽了抽嘴角。
“那是,”宁亦棠笑了笑,也不愿多说,“你们也不必担心,以我的能耐,绝对将她们完好的给送回去。”
洛七的赶车技术倒是极好,走在石子路上,一直到出府也没怎么感受到颠簸。
马车在府门处被拦下了。
两名穿着黑色铠甲的侍卫站在马车前,腰间配着沉重的黑剑,见有马车要出去,便直接上前拦了。
“大胆,你们是谁?敢阻拦世子出行?”洛七因为长了张娃娃脸,声音也很稚嫩,所以说出的话都很没有威慑力,甚至还有些软软糯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