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现在要走吗?”
彼时,花园除了他们没有旁人,独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月光将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口照得清晰,隐约有欢声笑语传上来。
“我全压了,赌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起码,半个小时!”
谢时暖听得皱眉,忍不住猜测什么时间可以拿来赌,又不敢猜测。
沈牧野斜眼瞧她神色,缓缓道:“知道这家会所谁的产业吗?”
谢时暖老实摇头:“查不到,以查到的资料来看,法人肯定不是真老板。”
“孙恒,你说。”
孙恒咳了一声:“沈家的,确切的说是五年前,大公子做主,从一个资不抵债的破产老板手里收下的。”
“叙白?”
孙恒嗯了一声继续:“那个破产老板涉黑,这家会所早年叫金凤楼,黄赌毒都沾,是道上小有名气的销赃窝点,很不上台面,大公子接手后改了名,更换了经营模式,一跃从低档娱乐城变为贝市乃至北方几省有口皆碑的,高档风流地。”
风流和娱乐本质是没差别,差别在于客人是谁,消费的种类和级别如何。
就像刘家大小姐有个碧玺公馆,沈家大公子就有个金风楼,思路都是相同的,谁都要有自己埋在暗地里的棋子,用来听风辩雨。
谢时暖想得明白,但不免震撼,在她眼里,沈叙白光风霁月,不该和这种鱼龙混杂的东西沾边,就算沾边也不会是主导。
沈牧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嗤笑道:“觉得沈叙白不会主动经营这种生意?”
谢时暖眼珠转了两转。
“上午是萧先生晚上又来金风楼,沈总,你是想告诉我……叙白不是我心里那个完美的人是吗?”
沈牧野不意外她能看出来,笑道:“所以,你的感想是?”
“我不在意他完美不完美,黑的也好白的也罢,都和我无关。”
因为她爱他这个人,黑的也好白的也罢,她都爱。
沈牧野的下颌线骤然绷紧。
“你对大哥的感情比我以为的还要深。”
说完,他冷哼一声,迈开长腿离开花园。
谢时暖懵然。
他步子大,她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回到一楼大厅,服务生冲他们鞠躬,并奉上纸袋。
“这是本店爱你日特别小礼品,祝客人玩得开心。”
沈牧野寒气森森的目光扫过去,服务生吓得一抖。
谢时暖赶忙接过,继续小跑跟上。
坐进车中,沈牧野睇了眼她手里的纸袋道:“你就是这么处理茶叶的?”
提到这个,谢时暖颇有些得意。
“按照沈总的要求,今晚我就全部处理完了。”
司机帮腔:“谢小姐为了劝经理同意废了不少口舌,经理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所有茶叶都收下了。”
“舍近求远,如果你说这是我的吩咐,根本不需要废口舌。”
谢时暖正色。
“那怎么行,金风楼什么客人都有,打着你的名号送东西,万一被有心人抓到,会给你埋下麻烦的!”
又来了,明明选择了背叛,偏又要不管不顾播撒关心。
车子驶入霓虹中,光影照进车内,映在谢时暖的秀气的面庞上,到底是喝了酒,醉意染在眉梢眼角,整个人慢悠悠的。
沈牧野头枕着椅背,懒散地望着她,谢时暖全然无觉,抱着茶叶看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道:“谢时暖,你是自愿嫁给我大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