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一场初雪的云雾山上，背着一把砍柴刀的少年缓缓登山。</P>

撒孜然这次下山用了很长时间，去时不过仲秋，归来时已是寒冬，进入半山观，恰好老渔夫也在。</P>

没有理会他的那张石板棋盘，放下手中的砍柴刀，直接来到老观主的房间内拜见。</P>

“道爷爷，何先生！”</P>

老观主缓缓开口。</P>

“此次执白，感想如何？”</P>

撒孜然轻轻一笑，面色平静的说了一声。</P>

“不论它曾居于何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蓬莱仍旧是我心中的蓬莱。”</P>

老观主和老渔夫对视一眼。</P>

老渔夫将桌上的那碟杏仁酥端起，递给撒孜然。</P>

“吃块杏仁酥吧！”</P>

撒孜然先对着老渔夫打了个稽首，这才伸手小心的去了一块。</P>

老渔夫看着稳重了不少的撒孜然，忍不住发问。</P>

“在你看来，蓬莱岛的防御阵法还可以维持多久？”</P>

撒孜然吃了一口杏仁酥。</P>

入口时，杏仁的苦涩会首先占据味蕾，轻轻咀嚼几下，口中便会回香。</P>

将口中的美食咽下，撒孜然这才开口。</P>

“若是没有更多的外在势力干涉，以当前的情况，差不多可以坚持到明年清明前后。”</P>

老渔夫饶有兴致的看着撒孜然。</P>

“这个推断应是在你出海之时，你回来之后呢？”</P>

撒孜然略做思考之后才回答。</P>

“外部因素的影响程度尚不确定，据我推断，不外是两种可能，更好，或变得更坏。”</P>

“若那件事的影响是积极的，可为蓬莱岛争得三个月左右的喘息之机。若是消极的，立春前后，蓬莱大阵便会支离破碎。蓬莱弟子将直接面对万宗讨伐。”</P>

没有说话的老观主也拿起一块杏仁酥吃了起来。</P>

“不论立春还是清明，此次执白都让白子失了先机，不过想让黑子绝处逢生，还不够。”</P>

撒孜然对着老观主躬身行礼。</P>

“还请道爷爷明示！”</P>

老观主哼了一声。</P>

“为何要布下一套不能确定胜负手的棋势呢？事情发展虽不可控，你却可以先手谋划应对两种或多种结果的后手。”</P>

“想要执棋，就要看淡胜负。结果，远远没有为了结果，而付出的努力重要。”</P>

撒孜然默默点头，伸手将老观主身前的茶水端起喝了一口。</P>

一盏茶喝完，长舒了口气的撒孜然对着两位老者躬身再行一礼。</P>

“弟子这便下山，去临海城给那些伺机出海的宗门添把火。”</P>

看着刚回来不久的撒孜然又一次下了山。</P>

老观主挥手一招，屋外的那块石板棋盘上，中心的黑子便从两颗变成了十颗。</P>

老渔夫则是难得有了雅兴，找来那床古琴，轻弹雅乐，为撒孜然送行。</P>

临海城</P>

尚未出海或出海归来的宗门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P>

盛传驮着蓬莱岛的那只大海蚌下方有一个通往东海秘境的大门。</P>

每月的朔望交替之时，那座秘境便会开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