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察察头人愈发神气的模样,还清了清喉咙。
“察察大叔吃点吧。”妲娜怕察察头人又唱歌。
“天要亮时才回了趟屋,阿妹不让我歇咧,连口水都不让我喝。”察察头人说着,坐下,喝奶啃肉。
热腾腾的奶、热腾腾的肉,逸散出的白烟都带着香气。
察察头人的喉头滚啊滚,满满一碗热奶就滑进了肚子里。羊肉炖得软烂,一抿就是根光洁的大骨头。
身边的小姑娘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羊骨啃,两颊鼓鼓的、油亮亮的。
衣食无忧,武子期的吃相恢复了以往的斯文,慢条斯理地吃,让味蕾充分享受肉奶的滋味。
盗匪们的肚子叫起来,嘴里涩极了,眼巴巴瞧着咽口水,或深深低下头去,流下饥饿的泪水。还有的将头扭去一边,不去看他们吃,扣紧的脚趾代表了他们的渴望。
渴望喝上一碗热腾腾的新鲜羊奶,渴望啃一根大棒骨。
渴望到想捡他们丢在地上的骨头,嚼烂了咽下去,如果嚼不烂就深深吮吸骨头里的汁水。
渴望到想抱住察察头人毛绒绒的脑袋,舔干净他胡须上的奶渍!
有人呜呜哭起来。
在黑山头吃不饱,下山了也吃不饱,踩点时没得吃,饿得前胸贴肚子,被抓了看着他们吃,空空的肚皮咆哮起来。
饥饿、委屈、绝望让泪水止不住地流。
三当家也很饿,饿得没力气哭,也没力气教训饿哭的人,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听说神明又选了一个神女,就在白骨草原,一些人看见了,好多人在说,然后那些人的舌头就被挂在了雅拉府院墙上。
也有人说那不是神女,是魔女,魔女抢走了佛桑公主的神迹。
这里只有一个姑娘,雪白雪白的,一头细细密密的小辫子,不像尊贵的神女,和寻常百姓的女儿没什么两样。
她捧着大棒骨,吃得很香,一双很大很亮的水眸满是对肉的沉醉,哪有这样馋的神女!
她还很能吃,察察头人吃完有一会子了,她才慢悠悠打了个嗝。
很明显,神女吃饱了要处置他们了。
“嗝!”
盗匪瑟瑟发抖。
“你们口水滴下来了。”妲娜面对盗匪,大马金刀坐下。
刀尖舔血的盗匪根本不怕这个瘦瘦小小,但比汉人还白的小姑娘,但被这个小姑娘羞辱的感觉很不好。
妲娜蹙眉,心道这群盗匪有点呆,一个个口水滴得老长,不晓得处理,真不爱干净!
便好心为他们指了个法子“快嗦回去。”
盗匪破防,被绑着,根本擦不了,饿了好些天,哪里还有嗦口水的力气。
被一个小姑娘接连羞辱,羞愤难当,只想回去把二当家戳成筛子!
回去,他们是无恶不作的盗匪,被抓了那就直接去地狱了。
黑山头,下辈子再回去报仇吧。
武子期抽出一卷书敲妲娜的脑袋,“别拖延时间了,你今天有两篇文章要背呢。”
“快快处置了他们。”
妲娜被看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文章长,背起来难免枯燥,她能躲一日算一日。
清清喉咙,坐直了,摆出神女的款儿来。
她不知道怎么当神女,但见过佛桑神女,佛桑神女美丽高贵,她学不来。佛桑神女的优雅端庄,她也学不会,但记得佛桑神女的背总是挺得很直很直。
“你们把口水嗦回去!”
察察头人一口奶茶喷了出来,都怪仁钦老东西,把好好一个神女磨得痴傻了!
武子期只觉得丢脸,他唯一的学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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