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老屋,来到屋后是一大片的竹林,高耸入云,秦凡笑着告诉雪梅:三四岁时常常跟着村里的大孩子,在夜里把歇息在竹林里的麻雀,用长长的竹竿给打下来,然后烤吧烤吧当零食吃。
雪梅一脸的不忍道:“你们真残忍!”
秦凡摇摇头,知道她没经历过小时候没吃没喝的年代,自己小时候在农村里,那是见到能吃的都会不忌口地吃下去。
扳下一节竹枝,秦凡童心未泯地用随身带的水果刀,做了一个类似短笛的管子,呜哩哇啦地吹了起来,简单走调的声音使他想起小时候的寂寞,那种被父母丢到老家的惶恐。
雪梅装着感兴趣地吹了一会,又指着竹园前的几颗树问道:“这又是什么树?”
“梨树,杏树,石榴树”秦凡一一指给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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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天里,带着雪梅转了转茶园,又看了看村里小小的祠堂,随着秦爸秦妈拜访了村里其他的农户,晚上已和秦妈妹妹换了房间的他们,再也不敢做着那天不可描述的事了。
冬闲的农户孩子,总能找到城里没有的乐趣。跟着堂哥堂弟们拿着几杆自制的火枪,打得几只“死哭够”的大鸟,此鸟的叫声类似“死哭够”这三字,雪梅远远地跟着,看到血迹斑斑的大鸟,都不忍直视,但让她跟堂姐堂妹在一起时,她又极其不愿意,害怕她们又不知说出,她无法或不愿回答的话来。
秦凡只是重温着小时候的乐趣,没有再意雪梅这几天的忍耐和唠叨,直至那天几个男人跑到五、六里外的扬泗渡河捕鱼时,雪梅再也忍不住,骂他们太残忍。
秦凡想想也是,只顾自己,忽视了雪梅作为一个女孩的感受。毕竟他们干的事就是血腥杀戮,捕上来的鱼腹里满是黄澄澄的鱼子,打死的大鸟旁还有一窝快焐出小鸟的鸟蛋,用鱼网网到的兔子,也是肚子鼓鼓的。
秦凡悻悻地忍着堂兄们和村里儿时玩伴的嘲笑,“怂婆货”他们这样不停地喊着离去。
陪着雪梅又回到欣赏“千鸟入林中”“杲杲冬日出”的日子。
偶尔坐在堂间,听听伯伯们聊起每年都会说起的往事:如新四军消灭投靠日寇的大刀会,或是土改时镇压的大地主等等,每每说到这,秦爸就煞有其事地说小时候跟奶奶躲在竹林里看着一队队的大刀会从门前走过,又如何被新四军包围,又被新四军打得跪地求饶
每每听到这里,秦凡就想发笑,算算时间,那时爸爸还是个二、三岁的屁孩子,能记得什么,大都是他杜撰出来的,还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是看到雪梅在旁听得眼睛发亮,也装着津津有味的模样。
再就是看到奶奶,挪着小脚开心地忙来忙去的样子,想到电影电视剧中,拍摄反映明末清民国里的太太小姐丫鬟之类的人物,个个行走如风,甚而还会秦凡不忍再想下去。
奶奶对雪梅极好,好到只有她享受到秦凡小时候的待遇,每次看到奶奶对雪梅招手进,到她的房间里,抖抖索索拿出自己珍藏的糕点,塞到雪梅的手里时,就想起儿时的秦凡如此时的雪梅一样。
乡下的日子似乎很慢,家家都是自给自足,有自家养的鸡鸭鱼猪,竹林下的冬笋春笋,还有每户开辟的蔬菜地。
只是如厕和洗澡的地方很是不堪。
“我身上好痒,我想洗个澡,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洗?”雪梅一边在身上挠着一边问道。
洗澡?秦凡挠挠头想说:能不能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