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玠脚步不停,由得郑然然在后面小跑跟着。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从广平府到翠微楼有段距离,江玠本欲骑马,可看到郑然然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站在高头骏马前手足无措的样子时,他生平头一次令人套了马车。
郑然然不知道这马车是江玠特意为了她备下的,还以为广平府出门办趟公差本就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坐在马车上嘟嘟囔囔,把一旁的江玠吵的眉头都皱了皱。
郑然然打量完了马车又去打量眼前江玠这个人,只见男子一身清寒,似与外面的寒雪融在一处,只是模样的确生的冷峻,眉宇间淡淡的清明令郑然然精神都不由地为之一振。
里男主才有的样子好吧!
郑然然禁不住倾了倾身子靠近他,细细去观摩他的眉眼,只见男子眉峰如聚,眼眸清澈,竟是一双倾天地水墨般的眸子。
这时候江玠正想着命案的事情出神,忽然觉得身边有香软气息靠近,他猛地回神,正撞上郑然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你做什么?”江玠拧了拧眉,语气很不和善。
郑然然悻悻地缩回了身子,只觉得这人还是不说话的好,虽说冷冰冰的坐在那里像块冰雕,但终究也是块养眼的冰雕,若一开口说话便又觉得不近人情了些,索然无味。
江玠见少女缩回去打起了盹,也便不再理她,只顺手将敞开着的马车车窗合了合,将一天风雪都隔在了窗外。
路有积雪,车辙吱呀而过反倒静谧无声,路上还要有些时辰,江玠却没有郑然然一样的睡意,再次将翠微楼里可能发生的状况思索了一遍。
郑然然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短短时辰竟做了一场大梦,梦里一会儿是二十一世纪的欢乐趣事,一会儿又闪现过自己在翠微楼里与江玠问案的画面,一时之间记忆交错混杂,竟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梦境。
他是被江玠下车的声音吵醒的,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下个马车也要制造出些声响。
郑然然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皮,这才看清楚他们竟然已经到了翠微楼了,江玠正带了人往翠微楼去,她慌忙下车追了上去。
“喂喂喂,你等等我啊!”
翠微楼的老鸨显然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憔悴了许多,今日连鬓边那朵红艳艳的芍药花都没戴,她神情恍惚,显然两日之间接连两条命案已然让她心力俱疲。
她自然还认的江玠,便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去,连注意到跟在江玠身后的郑然然时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可见江玠从前说的不错,这老鸨一早就知道郑然然是女的。
此时翠微楼的姑娘们已经早一步被先头来的衙差唤了出来,一帮人都聚在大堂里,人人脸上都是惶恐不安的神色,琼欢死在了出嫁的花轿里,这件事她们都已将知道了。
两日之内两条人命,人人都没了猜测虞香之死的时的那种心情,只终日惶惶不安,生怕下一个命丧黄泉的人就是自己。
这般情景,倒是在江玠的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