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酌虽是个文吏,对她验尸却很感兴趣,郑然然不由地笑了笑,开口解了他的疑惑。
“她的甲状软骨,也就是喉结附近的软骨上角有骨折,而且颈部切开,可以看到骨折折断处有明显的出血。这样的情况多半出现于被掐死的情况里,但金芳的脖颈表面有轻微的单线红肿痕迹,所以我推测,人应该是被一掌拍断了脖子死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住往金芳的脖颈上瞟,带着陈酌几人也忍不住探头去看,那尸体的脖子已经被郑然然剖开又缝好了,细密的针脚在女子雪白的脖颈上显得突兀狰狞。
大白天的,陈酌竟起了一身冷汗。
陈酌听完郑然然这一番解释的话便忍不住啧啧两句,又问纪棠和江玠:“那咱们还要去李家和唐家么,看样子这凶手就这些本事了,还能有新的发现么?”
郑然然摇头,先纪棠一步开口说话:“这金芳和林家小姐的死因虽然一致,但陈大人别忘了,琼欢姑娘的死因便与之不同。”
这话一出,陈酌才一愣。
有件事情他忽略了:琼欢是被迷晕了以后活着挖心的,而金芳和林家小姐是被一掌打死以后死了挖心的。
“可这能说明什么?”
陈酌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会在这件事上有不同的方式,只隐约觉得似乎有个什么要紧的原因。
郑然然努了努嘴没说话,只示意边上几个衙差将金芳的尸体再装敛回去,陈酌的疑惑之处她明白,但自有更明白的人来解答此事。
作案手法,可以牵连出凶手的犯罪心理。
江玠侧首看了郑然然一眼,继而回首同纪棠和陈酌分析:
“咱们索性趁热打铁,直接去查唐氏和李氏的尸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五起命案里,只有琼欢一人是被生前挖心的。”
纪棠闻言只温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许此事。
陈酌却愕然,“为……为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郑然然已经收拾好了验尸用的工具转回到三人身边,既然已经收拾妥当,众人便顺着来路下山,往绣娘唐氏家中去。
一路无言,陈酌和郑然然却各怀心思,一人心中琢磨着江玠方才没有说完的那番解释,另一人却是满脸疲惫,抱怨今日要马不停蹄劳苦一天。
绣娘唐氏的家是农户之家,靠山吃山,恰巧离此处不远。
江玠等人未做停留,径直去往此地。
马车不大,若都坐在马车里难免挤得慌,江玠便同来时一样与衙差们骑马而行,车上只留郑然然与纪棠和陈酌。
陈酌看看纪棠又看看郑然然,还是没憋住自己满腹疑惑。
“府尹大人,下官还是不明白为何校卿大人会猜测除了琼欢其余死者都是死后才被挖心的。”
纪棠一笑:“等看过了唐氏和李氏的尸体,陈大人或许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