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的内容,程道惠都吓懵了,赶紧派大营军事参议官乐冏,秘密给谢晦报信。
种种迹象表明,所谓的北伐其实就是西征,谢晦终于不再自迷其中,询问何承天:“如果真有此事,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何承天说:“我受将军的特殊宠信,时常想回报将军的恩德,形势已然变化,怎么敢有所隐瞒,可是一旦明天下令戒严,动用军法制裁,前途恐怕并不乐观。”
谢晦顿时大惊失色:“难道你叫我自杀!”
何承天忙解释说:“还不到那种地步,不过咱们要知道,以帝王的威严,倾全国的力量攻击一个州,大小悬殊,顺逆也有不同,所以逃到国外保全性命,才是上策!
当然以将军的才识,只怕未必想直接远逃,也可以派心腹将领驻防义阳,将军亲率大军到夏口迎战,一战过后,如果能成功,自然万事大吉,皆大欢喜,如果不幸失败,再从义阳出境,投奔魏国,这是中计。”
谢晦沉默良久,说道:“自古荆州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兵力和粮秣都容易补充,不妨做一次决战,打败了再走不迟。”于是让何承天撰写政治文告,又和高级军事参议官颜邵,商议具体的方略。
颜邵自感前途无望,恐惧之下居然当天就服毒自杀。
大事还没展开,就遭此丧气之事,隐约已为此战奠定了灰暗的基调。
谢晦倒不以为意,竖立大旗,下令戒严,问军政官庾登之说:“我现在要亲自东下出征,打算委屈你率三千人镇守江陵,防备刘粹,你意下如何?”
庾登之面露难色:“我双亲已老,都留在京师,而我自己又没有私人部队,实在不敢接受命令。”
谢晦只觉扫兴,又问其他将领:“三千勇士,能不能守城?”
南蛮保安司令部军政官周超,豪气干云地说:“不仅守城而已,外面如果有盗贼攻击,还可以立功!”
谢晦大喜,这才是壮士应有的气魄,也是大战之前当有的信心。
庚登之见状,内心也是万般惊喜,赶忙说道:“周超一定能够担当,我愿解除军政官和南郡郡长两个职务,全都转让给他。”
谢晦白了他一眼,就在座位上任命周超为军政官,兼南义阳郡长,调任庾登之为秘书长,仍兼南郡郡长。
另一方面,刘义隆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先让人秘密通知了王弘,又征召檀道济,让二人协助自己讨伐谢晦,徐羡之和傅亮就在建康,已是板上鱼肉,倒不过分担心。
高级咨询官王华等人对此提出反对意见,他们认为王弘倒无所谓了,但檀道济本与徐羡之等人同乘一条船,如今让他攻击自己的盟友,如何使得?只怕会因此惹火烧身!
刘义隆在这方面倒是挺有魄力,胸有成竹地说:“檀道济当时不过是受到了威胁,并不是主谋,而谋杀之事,更和他没有关系,现在我对他加以安抚,交给他任务,他高兴还来不及,不必瞻前顾后,反而失了先机。”
智囊团面面相觑,但愿刘义隆没有信错人。
426年正月15日,檀道济奉密诏进京,心情果然是庆幸大于惶恐。
得此大将相助,刘义隆当真如虎添翼,于次日一早,便下诏宣布徐羡之、傅亮和谢晦,谋杀刘义符和刘义真的罪状,让有关单位逮捕诛杀,特别强调:“谢晦位居长江上游,诛杀令可能不能立即执行,我当亲率大军,前往讨伐,派中央禁军总监到彦之,作为前锋,征北将军檀道济随后继进。首都卫戍司令部、荆湘等七州军区司令长官部,以及荆州州政府,应立即逮捕谢晦。已让雍州督导官刘粹,切断其北逃的去路,罪犯只限谢晦一人,其他胁从者一律不加追究。”
一场血案就此展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