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很不开心,原想这一战就能和北方的老冤家来个彻底的了断,想不到郁久闾大檀这么多年来仍未改变其游击战的风格,跑的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贸然深入塞外沙漠千里追残血,极有可能演变成千里送人头,拓跋焘不敢那么冒险,至少此时不敢,但柔然始终是个大麻烦,不可能由着他们在后方嚣张,当时机成熟,还是不免要铤而走险。
北方仍旧被几个政权割据,南方的政权也是虎视眈眈,显然时机尚未成熟,所以拓跋焘终于选择先班师回京。
不过大军已经动员,若是寸功不建,只是在外浪一圈便原路返回,怎么看都觉哪里别扭。
所幸拓跋焘还有其他的机会,大军并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这个机会自然便是胡夏了,赫连勃勃死后,他的儿子们互相较着劲,国家凝聚力大不如前,而且还有西秦和北凉来凑热闹,让西面的形势变得更加妙趣横生。
西秦与北凉的关系一向比较紧张,两国时不时就会爆发一次战争,虽然规模不大,但对各自的伤害总是不容忽视的。
虽然如此,两国仍旧要分出胜负,无论乞伏炽磐还是沮渠蒙逊,都对此笃信不已。
这一次的主动权掌握在西秦手上。
426年8月,乞伏炽磐率军讨伐北凉,大军挺进到廉川后,先派太子乞伏暮末,率骑兵三万人进攻西安(非长安),结果未能攻克,于是又转攻番禾。
沮渠蒙逊经过缜密的分析,认为这次战争虽貌似和以往并无二致,但外部环境却发生了天大变化,那就是胡夏经历了新旧交替,确切地说是正在经历新旧交替,而有这一变化,足够让战场形势充满变数。
在出军迎战的同时,沮渠蒙逊秘密派使节前往游说赫连昌,让他乘虚袭击西秦的首都枹罕。
赫连昌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得知这一军情,立刻派征南大将军呼卢古,率骑兵二万人,攻击苑川,车骑大将军韦伐,率骑兵三万人攻击南安。
乞伏炽磐得知消息,慌乱之下赶紧回军救援,为了躲避敌人的锋芒,把国境内的老幼妇孺和家畜,全都集中到浇河郡和莫河郡仍寒川,而只让左丞相乞伏昙达,率军留守枹罕。
胡夏有备而来,西秦仓促应战,形势对比还是很明显的,韦伐很快攻陷南安,俘虏了西秦的秦州督导官和南安郡长。
此战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西秦本是小国,一旦遭遇失败,原来归附他的一些小部落纷纷倒戈,或是出兵发难,或是率众远逃。
吐谷浑某部落酋长慕容握逵,就是其中之一,得知西秦战败后,第一时间率部众二万余篷帐叛变,逃到昴川,归附吐谷浑汗国可汗慕容慕璝。
早在424年10月,吐谷浑原来的可汗慕容阿柴逝世。
慕容阿柴共有20个儿子,在其弥留之际,把他们全都叫到床前,意味深长地说:“先帝(慕容树洛干)因维持汗国大业的缘故,没让他的儿子慕容拾虔继位,而把责任放到我的肩上,我怎么敢用私心,传位给我的儿子慕容纬代,而忘记先可汗光明累落的大志!我死之后,你们一定要拥戴慕容慕璝。”
慕容纬代是慕容阿柴的长子,慕容慕璝则是慕容阿柴的弟弟,也是叔叔慕容乌纥提的儿子。
当初慕容乌纥提继位时,按族内传统,娶了哥哥慕容视罴的寡妻,也就是慕容树洛干的亲妈,后来生了两个儿子,即慕容慕璝和慕容慕利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