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力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苏绰答:“他能得到的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力,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力,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稳固了吗”
宇文泰问:“既然用贪官,为何还要反贪官”
苏绰答:“这就是精髓所在。”
宇文泰问:“奥秘何在”
苏绰答:“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无官不贪,不怕官贪,就怕官有异志,故以反贪之名,剔除异志贪官,保留听话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得到民众的拥戴;其二,贪官只要贪,你就有把柄在手,他敢有异志,那是自找死路,只能与你同心同德。”
宇文泰问:“如果任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办”
苏绰答:“祭起反贪大旗,使天下皆知君王心系天下,尤恨贪官。”
宇文泰问:“贪官招惹民怨太大当如何处置”
苏绰答:“杀之,抄其家,没其财,如是则民怨息,颂声起,又可收其财,何乐而不为总结起来就是——用贪官以结其忠,弃贪官以肃异己,杀大贪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公。”
关于这段文字,史书并没有记载,是不是两个当事人自己的想法,已无从考证,但从宇文泰的为政举措来看,似乎并没有用贪官、杀贪官,所以这个所谓的《具官论》当是后人杜撰无疑。
抛开观点本身不谈,之所以把帽子扣到苏绰头上,可见苏绰的成就,毕竟没人会在意小人物,所谓的蹭热度当是指此。
类似宇文泰和苏绰这种协作模式,直教人大呼过瘾,在整个两晋南北朝时期却并不多见,其前辈有苻坚和王猛,石勒和张宾,刘裕和刘穆之,拓跋焘和崔浩。
高欢就缺少这样一个得力的辅佐,而且一直对己方的实力颇为自负,从未把宇文泰这个后生放在眼里,等到重视对手的时候,却发现西魏早就强势崛起,已然啃不动。
除去这些,最让人称奇的还在于高家那帮邪性的子孙们。
高欢固然当得起雄才大略之名,但家庭教育工作貌似做得并不到位,也可能是自身缺陷的基因全都不幸留给了后代,总之高家子弟鲜有露脸的。
高欢的次子高洋本年只有7岁,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好像个司马衷一样,宫内外的人都把他当傻子对待,除了偶尔当个笑柄,倒还不能谱写别的什么插曲,而高欢的长子高澄已有15岁了,在外人眼里倒是精明得很,但小小年纪却把父亲的小老婆郑氏给睡了。
535年正月,高欢讨伐叛变的稽胡部落归来,刚到晋阳,就有婢女前来告发高澄与郑氏通奸一事,另有两个婢女出面作证,说得有板有眼,分明就是事实无疑,高欢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打了高澄一百军棍,然后直接囚禁起来,连一向尊重的王妃娄昭君前来求情也拒不见面。
司马子如一向很照顾高澄,高澄托人向他求救,司马子如得知此事,赶忙到王府探视,假装不知情,请求晋见王妃娄昭君,高欢告诉他不愿与王妃见面,司马子如再三追问,高欢如实相告,司马子如摇头叹息,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柔声安慰说:“我儿司马消难,也曾与我小老婆通奸,这种家丑,只可以遮盖,怎么能宣扬?王妃与你是发妻,一直用娘家的钱财供你使用,你在怀州受棒打苦刑,背上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王妃日夜守候在侧,照顾侍奉,后来为了躲避葛荣,一同逃到并州,贫贱穷苦交加,王妃燃烧马粪给你煮饭,亲自为你缝制皮靴,这种恩义如何能忘。皇天有眼,让你们夫妻感情和睦,女儿匹配天子,儿子又继承大业,而且领军将军建立的功勋,又怎么可以抹杀,女人不过草芥,岂值得珍惜,何况婢女的话,本不该轻易相信。”
高欢更加心烦意乱,司马子如于是试探着问:“不如你把那个婢女交给我重新审问,真相如何,自然水落石出。”
高欢深知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婢女的话多半就是真的,但被司马子如逼到墙角,只好点下了沉重的脑袋。
司马子如用极其惨烈的手段迫使告密的婢女更改说辞,接着把她勒死,声称她畏罪自杀,又强迫两个做证的婢女发誓做的是伪证,过程干净利落,让高澄大开眼界。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高欢重新传见娄昭君和高澄,娄昭君远远看见高欢,带着儿子一步一叩头,高澄更是一面叩头一面爬到高欢跟前,高欢难掩伤感,伸手扶起二人,一家感情终于和好如初。
真的破镜重圆了吗,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