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洛阳到底是军事重镇,防卫能力可见一斑,但当北周主力来袭,坐以待毙当然是行不通的,高湛把兰陵王高长恭和高最统帅斛律光调往前线,增援洛阳。
高长恭是高澄的儿子,因是庶出,所以一直以来并没什么存在感,但凭借帅气的长相,竟成了后世万千少女追逐的偶像,也是一桩奇事。
因为北周的围城军太过强大,斛律光和高长恭都不敢仓促前进,高湛于是准备征召并州州长段韶,事先问他:“洛阳危急,我打算让你前往增援,可是突厥正在北方压境,也需要抵抗,怎么办?”
段韶回说:“北方不过是小病,西面的邻居才是大患,如果有命令,我愿南下。”
高湛大喜,于是让段韶率精锐骑兵一千人,从晋阳南下,高湛也亲自率军增援洛阳。
12月,段韶马不停蹄地行军五天,终于渡过黄河,碰巧大雾弥漫,北周的围城军并没有发觉敌人接近,段韶得以从容进入洛阳,斛律光和高长恭也前往会师。
经过简单的部署,段韶率帐下骑兵三百人,与各将领登上邙山,观察围城军的形势,一直挺进到太和谷,才与北周军遭遇,段韶派人飞骑传令各营,紧急集合骑兵,严阵以待。
接下来守军一分为三,段韶担任左翼、高长恭担任中路、斛律光担任右翼,阵势颇为严整,且占据高地,北周军从没料到北齐还敢反击,见到之后不禁有一丝担忧。
两军对垒,段韶远远质问:“你们宇文护刚接到母亲,就翻脸无情,当起强盗,为什么?”
北周军代表说:“上天派我们来,有什么可问的。”
段韶说:“上天奖励良状况,处罚罪恶,你们说上天派你们来,莫非上天派你们来送死。”
北周本不在理,也不多逞口舌之快,立即驱动大军攀登邙山攻击。
仰攻本是军事上的大忌,但北周自恃人多,还是甘冒此大不韪。
段韶为了消耗敌人体力,让士兵一面叫嚣一面撤退,等到北周士卒精疲力竭,然后下令所有骑兵下马反击,北周瞬间瓦解,纷纷奔走逃命,有的坠落谷底,有的跳河投溪,死伤无数。
高长恭乘胜率骑兵五百人,突入北周围城军的阵地,杀开了一条血路,一直赶到金墉城下。
因高长恭作战时总是戴着面具头盔,城上守军不知道来人是谁,不敢随便响应,高长恭于是脱下头盔让他们辨识,他们仍没敢大开城门,只是用绳索递送一批弓箭手作为支援,高长恭于是放弃进城固守的念头,带着几百人背城而战,大败北周的围城军。
因为邙山惨败,周军本无斗志,多数向后仓惶撤离,高长恭借机大杀特杀,颇有战功,于是周军全线溃散,自邙山到谷水三十里之间,辎重武器堆满河川草泽,只有齐公宇文宪、同州州长达奚武、庸公王雄边走边战,勉强保持军势。
混战中,王雄冲入斛律光的阵地,斛律光假装败退,引诱王雄追击,王雄见他只身逃奔,瞬间精神抖擞,手持长矛策马狂追,并大声叫嚣:“你是个人才,我不想杀你,当活捉你去见天子。”
斛律光不予理会,走了一会儿,忽然回身搭弓,一箭飞出,正中王雄的前额。
二人距离并不远,而王雄在疾奔中,箭伤更剧,当场几乎昏厥,丢掉长矛,抱着马脖子紧急回营,终因伤势太重,刚到大营就摔落马下,士卒赶紧围上去,发现他已咽气。
王雄是北周大将,如此惨死,北周军大为恐慌,宇文宪亲到各营督促鼓励,人心稍稍安定。
入夜时分,宇文宪召集残兵败将,准备次日反击,达奚武对他说:“洛阳大军溃散,人心已去,如果不连夜撤回,明天想回都回不去了,我在军中时间长,情势变化看得太多,你年纪轻,经历的事情少,怎么可以把几个营的战士投到虎口之中。”
宇文宪颇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全军撤回。
权景宣得知另两路的败讯,也放弃占领的豫州,紧急撤退。
宇文护发起的这次东征不但颗粒无收,而且损失惨重,亲率各将领向宇文邕叩头请罪,宇文邕下诏赦免。
传说中的北齐三将则全获升迁,高湛抵达洛阳论功行赏,任命段韶为太宰,斛律光为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高长恭为最高行政长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