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美似乎好一点,只是脸色有些红,带着点贺监般慵懒的姿态坐在豆袋里,看着白哥无奈地笑。
“太白啊……”
“子美你别说话,也别靠近,”白哥皱着眉头,貌似分外痛苦,“我怕我忍不住。”
“也许没有那么夸张的,太白,你别一直对着墙了,那里太冷。”子美现在的嗓音有一点点软,再这样温柔的说话,活脱脱一个杜牧诗中“春风扬州”。
果不其然,白哥看起来更痛苦了。
“太白,子美?”我觉得我该来一出“天降神兵”了。
“兰台,有事?”只有子美应了我。
“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达夫说你和太白有状况了,过来看看。如果不容乐观的话,就带太白去另一个房间。”
“没关系的。”子美轻轻笑着摇头,“太白不会的。”
嗯,看出来了。
没想到原本让我最不放心的这对儿,却是最令人安心的。
不过我最放心的还是义山和樊川。
毕竟樊川是个傲娇的辣椒。
我就不信义山有那个胆子欲行不轨,就算他真有那个胆子,十有**也会被樊川削一顿。
而且我曾有机会见过一次义山在易感期黏着樊川的时候,这厢抱着他美人落泪道:“牧之我难受。”那厢的少年将军就能丢出一句“那就离我远点儿。”然后回身把他丢出去。
虽然小辣椒偶尔会“良心发现”,把义山丢上软垫。
谁知道……谁知道……
为了墨痕斋奔波的我在一月后发现樊川身上散发出幽幽一股剁椒鱼头的香味。
……
李义山你们的脑子也跟着一起变成鱼了吗?!记忆只有七秒?!
“李商隐,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兰台你别生气,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你千万要冷静。”
“冷静?好,好,我冷静……我冷静个大头鬼啊,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在发情期把杜牧给睡了!我说的时候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
“我……”
眼跟前的李商隐突然飘忽着向后退去,然后被樊川塞满。
“这个我需要如实告诉你,不是他的错,是我强迫的李义山。”
“开什么……”
嗬——————
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杜紫薇!
你就是欺负我打不过你!
“兰台你不要担心。”我被迫物理冷静后,李商隐从杜牧身后探出头来,“我问过介甫了,只要不永久标记就不会有孩子的。”
“好了义山,我都明白。”
但你还是把杜牧给咬了,这股剁椒鱼头味只怕会在墨痕斋飘荡一个星期。
不过……
我把东西放到解梦居,抬眼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兢兢业业放灯的王总。
怎么就没见过王总的汛期呢?
“我怎么晓得?”东坡无奈地摊开手,神色里有深深的遗憾,“要不是经过你认证,我都不敢相信jeff是oeg。诶?是不是你弄错了?”
“弄错不至于。我反而觉得,王总可能是没有汛期的那种。”
东坡歪头,满头问号地看着我。
在我跟他解释清楚的第二天,我看见了东坡像一条金黄色的尾巴,长在了王总的身后。
苏老爹看见后,直接吐血三升。
王总很无奈,但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像樊川那样的武力值,也没有动手揍他一顿。
达夫是bet,因此他能在满是各种奇怪味道中不受影响地自由巡逻。
而他此刻正与面无表情的我站在一起,像只大狗狗一样好奇地盯着苏大尾巴,目光跟着走过来飘过去。
“看着东坡追介甫,我忽然想起了前几天杜牧之满身辣椒味地追着李义山的时候。”他回想着,忍不住摇着头,啧啧有声,“简直十分壮观。”
最近被这几个魂折磨得心力交瘁,我看着被衬托得格外乖巧懂事的达夫时就由顺眼变得更顺眼。立即把手里的零食分给他一份,还让出了半截小板凳:“来来来,坐下和我慢慢说,杜紫薇那天到底抽了什么疯?”
达夫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就把手按在了我头上。
???
“兰台你当真被逼疯了?”
“……”高三十五,友尽了。
“哎哎哎?你别抢我东西,我跟你说还不行吗?”达夫跳着脚躲开我,身姿矫健地绕到我后面,探脚一勾把我的小板凳拉到了自己屁股底下坐着:“就前几天我夜跑的时候看见他们一个跑一个追,义山好像还哭了,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熏的。”
不管是怎么哭了,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翻起一个大白眼:“他是个哭包这件事你头一天知道吗?说重点,后来呢?义山还真被樊川扛回去了?”
“不,是他自己跟着回去的。不过在回去之前义山溜到了独幽居求收留,然后大约半分钟后,又被子瞻丢出来了。”达夫拆了袋薯片,咔嚓咔嚓嚼了几片,“也说不准是子瞻醋了还是受不住牧之在外面拿辣椒味熏他们。总而言之,义山在被丢出来后就像换了个魂儿一样,被牧之牵着乖乖地走了。”
“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我总不能去扒人家窗户吧。再说了,杜牧之那浑身的辣椒味熏眼睛,我能看到这么多就挺不错了。不过……”达夫抬了沾了油的爪子指向东坡那边,挤眉弄眼道,“你要想知道细节,可以去问问子瞻他们那半分钟里发生了什么,或者直接去问牧之?”
“……问樊川?你是巴不得我这个兰台突破寿命新纪录?”
“嘿嘿,我就随口一说嘛,再说了牧之不会打死你的,就算他真的要动手,那不还有我保护兰台你呢吗?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在你挨打后照顾你。”
“呵呵,我谢谢你啊。”
“跟我不用客……诶?!兰台你干什么?阿嚏!”
我心如平湖地把薯片袋套在他头上,拍掉手上的残渣去前面找东坡。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摸一下,实在不行你让我看看也好啊。”
“不行,手撒开。”
“jeff,jeff~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不行。”
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淡淡的草药和榴莲混搅在一块。
我重重咳了一声,阻止了东坡扒王总领子的行为。
“兰台你怎么过来了?”东坡仍然扣着王总的左手腕,歪了头疑惑地看着我。
“有什么事?”想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凝重,王总也暂且搁了手里的书抬起头来看我。
“嗯……就是想问问义山那天跑你们这儿待的那半分钟里发生了什么。”我压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不让它从眼里冒出来,“我需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采取下一步对策。”
“哦,这件事啊。”东坡却笑吟吟地接过话,“就是樊川要睡义山,义山怕出问题,然后jeff给他仔细解释了一下他就放心地回去了。”
“……不是你把人家丢出去了吗?”
“嗨呀你还知道的这么详细啊。”他笑了笑,厚颜无耻地认了,“我觉得他身上的味儿呛得慌,所以jeff说完我就请他出去了。”
应该是相斥。
而且苏东坡你还有脸说人家的味道呛?你忘了自己浑身草药味地缠在王总身边时,墨魂斋众魂以及本兰台过的什么日子了?
一个两个的,怎么就不能学学白哥跟子美?
“既然没事儿,那我就走了。”想问的都问出来了,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自我伤害。
但在我拐弯的时候,我还是不小心瞅见了东坡扒开了王总的领口。
淦!早知道就不戴眼镜了!
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被打了,因为我第二天来找东坡寻踪的时候看见他脸上有一道红痕,看起来像是被书脊磕的。
东坡也在上毛驴之前严肃地拍了拍我的肩,那表情活像他换了王总的魂儿:“兰台,你说得对,jeff确实不会有任何感觉。你可以放心了。”
“就算王总没有汛期,你也不可以动手动脚的。”我拍掉他的爪子,皮笑肉不笑道,“否则你这十年都别想见到小苏王总东坡肉了。”
东坡瞬间变了满脸委屈。
忙前忙后半个月,bo的风潮终于稍稍刮过去一些,被波及的墨痕斋也没有了那些千奇百怪的味道。
终于解决了。
至于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就管不了了。
只要最后没出乱子就是上天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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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3的颁奖词:艺术创作不是孤岛,它诞生与群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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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1.兰台从醉秋阁离开后,李白和杜甫是这样的:
“太白,我也不是很难受,你别待在墙角了,应当没事的。”
“我不能拿你冒险。”
杜甫一愣,随后眉眼便微微弯起来,勾出浅浅一个笑。
好吧,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李白仍像只糯米糍黏在墙角。
2.兰台不在的那晚:
李商隐乖顺地跟着杜牧回去后,毫不意外地被摁倒在了榻上。
杜牧浑身散发着混合了辣椒味的死亡气息,盯着他泪簌簌且被熏红的眼睛,沉默许久,终于咬着牙问出一句:“你不愿?”
李商隐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不行……牧之向来……向来讨女孩喜欢,若是这次的事真的过不去,那你就真走不……唔……”
杜牧凶神恶煞地将他的嘴死死捂住。
笨蛋!蠢货!那个李商隐是傻子,这个李义山也是个傻子!
“你是我的人,我喜欢你,想与你在一起,怎么不行了?”
李商隐看着他红了眼尾。他眼睛一眨,落下更多泪珠儿来。
只可惜他的嘴被他捂着,没办法嘤嘤作响。
他便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在他掌心轻轻一吻。
我也很喜欢你。
3.兰台从拐角看见苏轼把王安石领口扒开的下一秒:
王安石一本牛津词典拍上了他的脸。
“做什么?”
“嘤,人家就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汛期……”被词典拍了一下,苏轼却还是笑吟吟的,只委屈了语气,在他腺体上亲了亲。
“困了,介甫借我睡一会儿。”他伸手,从背后扣了王安石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里眯了眼睛。
王安石看着手里的书,听着耳边的呼吸声渐渐轻缓,垂着的睫毛闪了闪,飘荡起沾着的阳光。
“……罢了,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