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臣唇瓣抿得更紧,眼神冷得骇人:“继续往里走。”
司机也不想走,但是又无法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开。
往前他们又看到一辆车,车里面不是别人,正是沈家的大少爷沈天临。
连这家主人都无法幸免,这座庄园到底怎么了?
车里的气氛似乎更加的焦灼。
平时只需几分钟就能到达别墅,今晚他们差不多用了十分钟。
别墅大门大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他们把车子调了个合适的角度,将所有灯光都往里面打。
数道亮光齐齐打进去,也不过只是往前照了几米。
打头阵的保镖最先下车,他们往前走了十几步,连台阶都没踏上去,在没有任何的预兆下,扑通一声,纷纷倒地。
其他保镖这时候应该立即戒严,但往回一看,没有下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躺在车上。
唯独一个人安然无恙地坐着。
陆时臣坐在车里,呼吸微促,瞳孔紧缩,脊背无力地垂下,一种漫无边际的伤感,侵蚀他心底每个角落,将他埋藏在心底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拖拽出来。
他好像回到木皎皎离开那天。
当时他出差回来,听闻她离开的消息,他如招雷击,无法接受,也不明白,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床上耳鬓厮磨,相守一生,怎么出个差回来,只留下一纸分手,人就不见了。
他接受不了,把自己关起来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
出来后也是整日醉生梦死,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家族,只有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皎皎,将他视为她的全部,她那爱慕的眼神,想将他据为己有的贪婪,将他视为目标中心的痴爱,她为他拒绝一切诱惑,只为了他。
那么爱他的女孩子,怎么会突然之间不爱他了,他不相信。
可他找不到她,世界各个角落都找不到她,他也保护不了她。
那时他就在想,既然没了心爱的人,那就彻底堕落吧,他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只有喝醉了他不才不会想起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不用理会那破烂的家族,是他们逼走自己的皎皎。
就这样吧,让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想,不用爱任何人,不用管家族任何事物,他这样的人生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陆时臣挣扎般轻眨眼眸,拳头紧握,指甲陷进肉里,手上的刺痛让他脑袋恢复片刻的清明。
在他即将要清醒时,眼前的画面突然转变。
前面不再是他颓唐的画面,而是他与木皎皎在一起最甜蜜最恩爱的时刻。
那时候的他们牵着手,光着脚丫走在海边,吹着咸湿的海风,望着夕阳西下,畅想着以后的幸福生活,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个人的灵魂十分的契合。
他要求的不多,生个一儿一女,他努力赚钱养家,她负责貌美如花,教导孩子,一家四口幸福地过完一生。
他觉得他们应该就是这样的结果。
正当他沉醉其中之时,他漆黑的眼眸亮起细碎的光芒,瞳孔由呆滞转为迷茫,再到坚定,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已经恢复清醒。
陆时臣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气,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血肉,越来越疼,疼得他喘不过气,视线逐渐模糊,正当他要晕过去的时候,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再次清明。
他或许已经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