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风脑中思虑良久,却依旧困惑不解,于是出声询问,“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咱们一定能挖到井水呢?”
沈烟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自豪,这份自信得益于她在现代社会中学到的知识与见闻。“你们都知道柳树吧,它偏好阴湿之地,通常生长在水边。咱们屋后的空地上恰好就有一株柳树,枝叶茂盛,显然是吸饱了水分的。艾草也是这样,它们都喜欢湿润的地方,咱们的小葱地里是不是经常有艾草冒出来?”
“没错!”赵氏连连点头,神情中满是赞同。
“所以,地下肯定有水源。咱们怎么可能挖不出水来?但是……”沈烟话锋一转,忽又好奇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有句话说得好,屋前不种桑,屋后不栽柳,咱们屋后为何偏偏种了棵柳树呢?”
赵氏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是李茂才家种的,说是便于编筐子篮子。后面的地,咱家和他们家一人一半,他们想种我们也干涉不了。”
“那棵树是你爹刚走的那年种下的,我当时去找过他们商量砍掉,可惜没能达成一致意见。”赵氏的声音微微发颤,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段往事对于宋云风而言,是全然未知的。闻言,他的眉头紧锁,心头笼上一层阴霾。“这可不成,娘,你看那柳树现在都长成成年人腰身那般粗了。柳树的根系发达,四处蔓延,可能会跟树干一样高,这么下去恐怕已经触及咱们屋子的根基,时间久了,房子怕是要受影响的!”
沈烟若有所思,忽然提出一个疑问,“咱们两家之间没有解不开的过节吧?”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在她公公去世后种下这样一颗树?宋云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面色变得严肃,目光深深投向赵氏,充满了探询之意。
“没有过节,不过……应该不至于吧?”赵氏先是坚决否认,随即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变得犹疑不定。面对儿子和儿媳等待的目光,她缓缓道出了一个久远且微不足道的往事。这件事,寻常人或许根本不会记挂在心。
那还是大约十年前,当宋家修建这四间青瓦房时,李茂才父子曾前来帮忙。在上梁之日,按习俗需要往屋顶抛掷粽子,并分给每位帮工食用,以此祭祀神明、祈求平安。不料,赵氏精心准备的数量正好合适的粽子,却不翼而飞了几枚,大概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乡邻趁乱顺走了。
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这种小事若是分配不均,多数人都会选择息事宁人,毕竟比起邻里和睦,几枚粽子的得失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