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你小子说什么胡话，现在可是一夫一妻制。”</P>

：“你以为，还是当年地主老财的时代？”</P>

爷孙两人聊着天，下着象棋。</P>

：“爷爷，您身体还好吗？”</P>

：“我身体硬朗着呢，挑几百斤苞米都没问题。”</P>

老爷子车马双将。</P>

楚休死棋。</P>

楚休缓缓靠在躺椅上，望着眼前，因为赢了棋，得意得如同孩子一般的老人。</P>

：“爷爷对不起。”</P>

老爷子一愣，诧异，“小二你说什么？”</P>

他发现楚休的神色不对劲。</P>

皱起眉头，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爷爷说说，没准能给你出出主意。”</P>

楚休摇头轻叹，“您是我记忆中的您，这一切都是虚幻的。”</P>

：“没与您下完最后这一局，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P>

：“心中有遗憾，记忆才会被忘川河聚现化。”</P>

楚休抬起手遮住眼睑，哪怕是记忆聚现，他也不想让爷爷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P>

老人愣愣的看着他。</P>

缓步来到他身边。</P>

抬起干瘪，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P>

：“小二，爷爷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P>

：“但，爷爷能感觉到你的无奈。”</P>

：“孩子，你.....你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P>

楚休点点头，一滴泪珠滑落。</P>

滴在躺椅扶手上，溅起一朵晶莹水花。</P>

：“我去了个很远很远的地方。”</P>

：“再也无法为您养老送终。”</P>

：“也不能让您亲自抱抱你的孙儿。”</P>

：“对不起~”</P>

老爷子揉着他的头发，笑道：“傻孩子，爷爷只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开心。”</P>

：“不要说对不起，只要你能好好活着，爷爷就放心了。”</P>

：“无论你在哪儿，爷爷都希望你好好活着。”</P>

他的身影逐渐淡化。</P>

透明。</P>

庭院的一些景物，渐渐化为光点，飘升上高空。</P>

楚休眼角发红。</P>

老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脸上笑容和蔼。</P>

：“孩子，看来，我真是你记忆中的我。”</P>

：“不过，只要我还是我，就不会怪你，去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牵挂。”</P>

：“哎，可惜，没能给你做一顿回锅肉。”</P>

：“你要照顾好自己。”</P>

楚休张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P>

无力的靠在躺椅上。</P>

他知道，眼前一切皆是虚幻。</P>

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P>

老爷子的身影彻底消散前。</P>

对他挥了挥右手。</P>

比出，只有爷孙两才知道的手势。</P>

楚休缓缓抬手，食指朝天，脸上露出一抹微笑。。</P>

一切景物消失。</P>

四周归于黑暗。</P>

楚休缓缓阖上眼。</P>

滴答....</P>

滴答....</P>

水滴，滴落在瓷碗中的声音。</P>

回响在楚休耳边。</P>

忽的，右腿一疼。</P>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P>

：“这小子还在睡呢，喂，死没死，没死就起来交保护费了。”</P>

：“他受伤很重，你们还是放过他吧！”</P>

：“过段时间，肯定能交上钱的。”</P>

一个苍老的声音，哀求道。</P>

：“老家伙你少管闲事，给我滚....”</P>

啪嗒~</P>

重物落地，哎哟，苍老的声音痛呼。</P>

楚休缓缓睁开眼。</P>

扭头四顾。</P>

这是个破庙。</P>

年久失修，漏雨严重。</P>

地面潮湿，屋檐角落，挂满蛛网。</P>

空气中满是刺鼻霉味。</P>

而他，躺在张满霉菌的一层稻草上。</P>

一个长着一张鞋拔子脸的家伙，正踩着他的腿。</P>

俯视着他，咧开嘴，露出一排黄灿灿的牙齿。</P>

：“小子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