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婆子看了眼紧张的左都督，口中先不敢言语了，后悔方才对着老夫人，一五一十全说了。

“孩儿听到动静过去查看，只看到个黑影，窜过墙头，跑了。”左凌丰避而不答，直接说大家都知道的。

“放屁！”

听了回答，左老夫人立刻呵斥，并低声问，“那个灰发魔女呢？”

魏琳哪里知道，当时为了带走叶子而不引起太大风波便假说叶子是魔女，结果自己没带走叶子、反而留下了让左老夫人嫌恶的由头。

“母亲大人休要听人乱说，叶子夫人，天生灰发，并不是魔女！”

“哦，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魔女是叶子夫人！”

“我……”儿子被母亲问住，一时间知道自己太着急了。

“孩子的事情，又是什么？大晚上的，怎么不在房中安寝？”

“叶子夫人起夜，遇到的。”左凌丰按照之前的说辞，应付着。

“哦，看到贼人，功夫那么了得，就敢深夜去捉贼？”

“是没想到遇到贼人，就伤到了。”左凌丰想到自己的那一掌，突然眉头一簇。不过，逃不过法眼的，对面的老母亲，看到了。

“林艺，你不是说，巡夜到附近，看到左之瑛，就没过来查看？”

左凌丰不知道这一节，心头一紧，竭力表现轻松，看了眼小妹妹。

立在大夫人桂英身边的左之瑛听到姑母问话，立刻说，是的，因为我看到大哥在我前面走过去，便以为是他去找叶子夫人，并没什么大事情。

众人都知道，她这谎言，说的一点都不聪明。因为左之瑛不知道自己当时随手的一个手势让林艺离开，能出什么差错，所以根本没想到姑母会问这个。

“都长大了哦！”

左老夫人向后扔出马鞭，一直跟在身边的小枫，机敏地抬手接住。

“拿家法来。”声音不大，但众人都一下子冻住，不敢呼吸。

不等下人走动，第一个跪下求情的是桂英。

“你闭嘴！婆婆说话，还有你插嘴？好好的都督府，被你管成这样，你还好意思来哭。真的是我白信了你！”

下人们，跑去拿来家法棍，是个老竹子做的一丈左右的棍子，握柄用绢布缠绕、前端开了三道岔，打磨得水滑锃亮。

第二个跪下的，是左之瑛，还不等开口，便被姑母骂回去了。

“你也闭嘴！一嘴巴的胡说八道，我老太婆不想听了。”

左凌丰低头不语，心想，既然母亲带着气来问及此事，就先让老母亲发泄了怒气，再解释，否则气坏了伤身。

他跪在原地，缓缓松了衣服，赤裸上身。

看着儿子身上的刀箭伤，左老夫人心头一疼，犹豫了。

听到第一声责打，桂英就哭着、捂了眼睛不敢再看，但是第二声确是一声异样的闷响，她急忙睁开眼睛看。

和所有人一样，叶子仿佛一块红绸布、无声地奔来，覆在左凌丰的身上，正好被左老夫人带着怒气和风声的家法棍，打在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