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鹤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心太善了。”
他扶着张新柔在暖炕上坐了,一众人等也都移到了炕前站着,眼看着皇上待张婕妤呵护备至,便知道今日张婕妤赢得漂亮。
该是锦上添花之时,卫萋端着手走上前,指着簸箕道:“皇上在此,还不把这肮脏东西扔出去。”
华馥君也要附和一句,也好显示今日温室殿一行她不是什么也没做,谁知公孙美人嘴快音高,说在了她的前头,“卫婕妤且慢!这可是证物呢!”
正与张新柔隔着炕桌对坐,互握着双手关心呵护的孟轩鹤,听见卫婕妤与公孙美人的话,转过头来,眼尾不经意地扫过仍与太子抱在一起,如同母鸡护小鸡般的王氏,墨色长眉微蹙道:“王氏,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林初南一手揽着太子,近前两步,福了福身子,懦声道:“妾身照顾太子从不敢怠慢,更无张婕妤所说的苛待太子。”
张新柔听此,给了穆佩妍一个眼神,穆佩妍赶紧道:“皇上,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太子正在哭闹,而王婕妤并没有照顾太子。”
张新柔唇角勾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抚着额角弱声道:“皇上,还跟她多说什么?上次之事,听说是奶娘从中作梗,但她身为太子养母,并温室殿的主子,能不知道?据妾身所知,直到今日,她都没有处置了奶娘。”
想到那个奶娘,孟轩鹤眸色暗了几分,“王氏,张婕妤所说是不是事实?”
林初南低低应了一声,“是。”
孟轩鹤的眼皮几不可微地跳了跳,他还当自己听错了,她就这么承认了?
怎么不似上次那般据理力争了呢?
这般唯诺小心,任人可欺的样子,在他看来很是陌生,也觉得索然无味。
他淡声道:“为什么不处置?”
林初南抬起头,怯懦懦地看了他一眼,“皇上当日只让妾身将奶娘带下去,并未说怎样处置。而奶娘属于后宫中人,原该是皇后处置,只是”
孟轩鹤听到这儿,眸子微凛。
“只是如今中宫无主,妾身也不知道该去问谁,更不敢打扰皇上,只有先关着孙氏。”
孟轩鹤仔细地盯着眼前的王氏,真的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当日的影子,虽然服饰装扮差不多,人却似换了一般。
他一手捻起腕上的黄碧玺珠子,在脑海里搜寻着什么,他是不是记错了什么,他不会是把别的人记成了王氏吧?
正当他脑袋里开始乱糟糟的时候,那个公孙美人又说话了:“皇上早就说过后宫之事让张婕妤看着处理,今日张婕妤过来王婕妤你为何不提?”
林初南迷惑地看了公孙美人一眼,声音轻嚅却隐含了一丝锐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妾身未接到过旨意,也未曾听说过。按照规矩,中宫无主,而皇上又未立新后的情况下,若皇太后在,该是太后摄六宫事。没人告诉妾身,妾身实在想不到皇上会让张婕妤摄六宫事。”
公孙美人自打进入温室殿第一次开口便有所向披靡之感,王氏这话等于给她吃了个软钉子,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儿,她心中一气,忘了忌讳,反唇相讥,“那你为何不去向皇太后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