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按照自己多年来养成的老习惯,想不通的事儿先不去想,放置于一旁就是。
时间一长,线索变多后,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井游静,你这恶毒心思,真是骇人听闻。
按照你的计划,若是成功了,螺绿村最终只剩井家娘仨了吧?
为了自家人活命,就去残害其他生灵,你扪心自问,过的了良心这关吗?贫道无法认同你的观点。”
我厉声呵斥。
“呸,梁道长,你这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老身吗,你也配?
你们出家人,好年景时招摇撞骗,享受村人供奉,坏年景时,打着捉鬼降妖名头,四处收刮。
倒要问你一声,你年纪也老大一把了,比老身小不了几岁,你这一辈子,为他人贡献过什么吗?
种过田吗,吃过苦吗,你这等存在,依附着村人活着,和吸血虫有何分别?
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你真的不入红尘吗?老身的做法,在你看来绝对是疯了,但在老身的立场看来,千万分的正确。”
“小宿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是个寡妇,她拉扯着两个孩子,守着自家的几亩薄田,艰辛度日。
你知道,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是什么吗?老身告诉你,是肥肉,是人人垂涎、都想咬上一口的肥肉。”
“目下,刚断了对外的通路,储备粮还能撑上两天,待到村子里出现饿死的人了,你猜,那些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睛发绿了的家伙,最先瞄准的目标是谁?
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带着没长大的两个孩子,手里还有田,你说,村人会不会第一时间灭了井家?
甚至,我的儿媳和两个大孙子,会不会被饿疯了丧失人性的村人们给……?梁道长,你说话啊,说啊。”
她没有说出那残酷的字眼,但意思我懂了。
老鬼的情绪起伏很大,神色疯狂到吓人。
我却沉默了。
付士的脸在眼前闪现,我知道,井游静并非杞人忧天,事态发展下去,必然会出现恐怖无比的场景。
那是只要想象一下,都让一个正常人颤栗的绝望场景。
井游静想到了这些,所以,先下手为强,将威胁井家生存的村人全部干掉!
还利用最凶悍的一批村人,去杀朱师构和村长,劫夺的粮食,反哺自家的大孙子。
站在她的立场,出于自保的目的,说得通;
就是,太过自私,太过残忍了。
“贫道懂你的意思了,但还是不能苟同;
毕竟,那是没发生的事儿,你以未发生的事去评判村人,本身就不公平,更别说要害死他们了,既然贫道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现在,可以回答你的话了,清除你这等害人的魔鬼,就是贫道这类人对所有人的贡献!
没有贫道,会有多少人惨死在你这等丧心病狂、自私自利老鬼的手中呢?
因此,享受村人供奉,我心安理得,因为,贫道不是吃白食的;
招摇撞骗的道人有,但不是贫道,这点务必说清。”
“现在,给你一条活路,立马散了鬼气,投降。
贫道会将你封印在符纸中,待螺绿村事儿了,再论处你的罪罚。
你虽有害人心思,严格说,葛杵储和莫仇飞因你而死,但他俩本就背负十八条人命,死不足惜。
所以,你的罪恶,目下并不大,及时回头,贫道会给你个公正的处置方案,甚至,驱散你满身鬼气,送你去地府报道。”
“至于井家人的生存?你不用担心,贫道会想办法从朱师构和村长那里弄到粮食,赈济村人,大家伙都能活下去。
朱师构他们若是不愿拿出粮食,说不得,贫道就要替天行道了。
你懂贫道的意思了吧?现在,降还是不降?”
最后一声,我陡然提高音量,威压十足。
禁锢法阵中自成小空间,没有其他村人存在,即便天崩地裂,也和外界无关,所以,不担心惊扰村民。
“梁道长,你要对付朱师构?你难道感应不到他身上浓厚的气运威压吗?老身都没法直接对他出手,你麾下的鬼,能吗?”
井游静很是意外,她看了看远处的宋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