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绾一呛声道:“赵瑾那天杀的,老早便想着吞进我孟家家财,好养他赵家老小了。”</P>
“如今,我便是拿来扔你头上,都不能留给他!”</P>
姜梒愕然,对孟绾一突如其来的善意,不甚明白。</P>
她隐约记得,此前可是为了给赵瑾夫妇添堵,大张旗鼓地送去了不少美人,还有几个有孕了。</P>
这可是三公主亲口说的,不过那时她病怏怏的,没将此事放在心上。</P>
孟绾一气上心头,恶狠狠地扯下耳垂上的坠子,啪地一声甩在了姜梒身旁的茶碗里。</P>
姜梒望着冒着热气的茶碗,异常惋惜方才自己因嫌茶烫,没盖盖子。</P>
“一盏茶而已,瞧你那样。这些东西还不够赔的么!”</P>
姜梒叹息一声,从狐裘里伸出手,将耳坠从茶里捞出来,轻扔到桌上。</P>
“赵夫人若是气顺了,便收拾东西走吧。”</P>
“我不走,凭什么让我走。”</P>
孟绾一卸掉身上饰物后,又穿回大氅。因着屋里太冷,便同姜梒一样将大氅拉紧,裹的密不透风。</P>
两人枯坐半晌,谁都没再出声。</P>
天色渐渐黯淡,孟绾一终于忍不住,说:“我找大夫看过了,皆说我再无有孕的可能。与其这财富他日被人抢去,倒不如全给你。”</P>
这话匣子一开,孟绾一便止不住地想同姜梒诉苦。</P>
“我同赵瑾无子嗣。待赵瑾死后,那这赵家举家的财产,皆会被族人哄抢一空。”</P>
“那些人见我二人久婚不育,恐怕早就存着等着吃绝户的心思了!”</P>
“若我娘家权势仍在,遇此,也不过是被接回去。可,最多只能带回当年的陪嫁!其余任何财产都带不走。”</P>
“此事棘手的便是,我娘家今非昔比,难保那时,赵家的族人为了再捞一笔彩礼,随便找个人将我嫁出去了……”</P>
说到此,孟绾一眼中闪着泪光。</P>
鼓足勇气般,开口:“姜梒,我恐怕真的只能来求你了。”</P>
姜梒闻言,终于看向她,缓缓开口。</P>
“我又能帮你何?”</P>
“此局早在那时便已破了,为何你仍然困惑?”</P>
她意有所指。</P>
孟绾一沉思不解。</P>
“这种情况,要么拿出主母风范来,让小妾生出来个名义上的亲儿子。到时若夫家有人胡搞,你便一纸诉状递上府衙,让他吃顿板子。”</P>
“要么过继宗亲,养于身下。可这孩子的亲生父母,你便也不得不防了。”</P>
姜梒复问:“我不信,皇商之后的孟小姐,在闺阁之中没有学过驭人之术。”</P>
姜梒一语点醒梦中人。</P>
孟绾一恍然大悟地点头,此前她总想着要同赵瑾生出属于自己的孩儿,只觉得唯此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留下的财产。</P>
对赵瑾身边出现的女人,严防死守。</P>
久而久之,既坏了夫妻感情,又乱了阵脚,失了正妻的风范。</P>
姜梒知道她这是明白过来了,补充道:“那些女子皆出身红尘,命运多舛。我曾许诺让她们入赵府伺候,若哪一日想要离开了,直接走便是。”</P>
“所以压根没有在府衙登记入册?”</P>
姜梒点头。</P>
“其中有几个,怀了恩客的孩子,尚未显怀。老鸨见我有意要买,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下压价,那几个女子还不如你丢过来的耳坠值钱。”</P>
孟绾一顿悟,怪不得那些小妾,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原来还真是姜梒在背地里撑腰。</P>
“不对啊!我派人去府衙查过,那些妾室,已经过了府衙文书了的。”</P>
“府衙里,有我的人。”</P>
剩下的不言而喻。</P>
思绪回笼,姜梒说话的间隙,从窗口望去,对面的人早已抽身离开。</P>
“你何时做起了皮肉生意?”</P>
姜梒临窗而坐,打趣地问她。</P>
孟绾一带着薄怒,嗔怪道:“还不是你花钱如流水,我若再不努力,便只能坐吃山空了。况且,我们这也算不得皮肉生意,怎还说的如此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