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众人后,屋中只剩下秦蓁蓁和姜梒。</P>
“若想逃婚,那等会便推开窗遮住面,往你祖父院里跑。”</P>
“剩下的,我来善后。”</P>
秦蓁蓁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有些不信道:“长公主是在拿我取乐吗?”</P>
“是啊!”</P>
“你……!”</P>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因为逃婚惹怒魏策,牵连家族。又怕逃婚,违背圣意。总归是,犹犹豫豫许久,不敢逃又不敢死。”</P>
“既如此,那不如,将这嫁做镇国公夫人的机会让给我?反正……我此行的目的也不过是如此。”</P>
秦蓁蓁不敢相信。</P>
迟疑不决,“我无法拿全族百十口人命,做赌注。我,赌不得。也输不得。”</P>
显然,她还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世家女子,即便争取多年,事到临头,也能甘愿受苦。</P>
姜梒自觉和她讲道理,企图说服她有些难办。就是和盘托出,她也不一定信。</P>
嘴里嘟囔着,“也是……也是。真够,麻烦的。”</P>
一掌劈下,秦蓁蓁晕了过去。</P>
“这样不就省事多了。”</P>
她将秦蓁蓁藏好,走到那堆箱笼里,翻出那身魏策派人定制的嫁衣。</P>
费力地穿妥,站在铜镜几步外,惊奇地发现,竟然合身。</P>
像是量身定做般。</P>
没有哪里有一丝瑕疵。</P>
原本她只是想着,秦蓁蓁身上那件,穿自己身上到时掣肘襟见,出去就得露馅。</P>
又想着那件秦蓁蓁穿着尺寸大些的,勉强能用。</P>
竟没想到,会这样合体。</P>
“原来你在等我啊!”</P>
良久后,姜梒感叹一声。</P>
自觉身为控局者,不成想亦是局中人。</P>
外面的喜婆着急地拍门,身后围了不少婢女小丫鬟。</P>
姜梒不紧不慢地,梳起长发,戴好头饰,盖头覆面,柔如无骨地趴在桌上,像是伤心欲绝无力起身。</P>
此时正好,媒婆带人撞开门。</P>
乌泱泱一群人挤了进来。</P>
先前那个面生的婢女,趁着出门风起的机会,一眼就看见了双眼迷离的姜梒。</P>
眼里顿时惊喜不已,强忍着心中雀跃,挪到一边。</P>
新娘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力气全无,全靠喜婆扶着,也没人发现新娘子突然高了几分。</P>
只喜婆自己暗暗吃力,觉得这新娘子看着瘦弱,实则敦实。</P>
叩拜父母后,秦照背她出阁。</P>
垫着后背上重量,一猜便知,姜梒已经成功替下秦蓁蓁。</P>
心有愧疚,步子稳当不少。</P>
姜梒伏在秦照肩头,用蚊蝇般声音说:“秦蓁蓁被藏在衣柜里,劳烦将军替我收尾。明日前,勿要让旁人发现她。”</P>
秦照轻嗯一声。</P>
在刺耳隆重的喜乐声中,丝毫不显。犹如石沉大海,悄然无息。</P>
他送她上喜轿子后,立在一旁。</P>
魏策抱拳感谢,一身同料子喜服上身,更显的挺拔俊朗。</P>
他掀身上马,神采奕奕。</P>
秦照眼神躲闪,没敢细看魏策的装扮。心里担忧,过了今晚,他们二人会不会反目成仇。</P>
思来想去,最糟糕的不过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大不了燕北侯府举家搬回原籍。</P>
亲迎的队伍渐行渐远,秦照打起精神来,折返回去招呼宾客。</P>
又趁机吩咐自己院里信得过的,将秦蓁蓁带走。</P>
唢呐吹了一路,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还有一群小孩子嬉闹着追着轿子跑。</P>
姜梒坐在轿中,正了正腰肢。</P>
感觉嗓子干涩无比,嚎了半晌,嗓子还有些隐隐约约作痛。</P>
“听闻夫人哭的厉害,想必应该是已口干舌燥了。不如饮口甜酒润润喉?”</P>
突然,轿子缓缓停下,隔着轿帘,魏策问。</P>
被他发现心事,姜梒正想着如何回答。</P>
那只骨骼凸出,手指修长的手,握着一如玉般莹润精巧的酒葫芦。</P>
穿过帘子和轿厢,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