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分散注意力。</P>
床上,睡熟后的姜梒,因嫌热,不知不觉地扯散了胸前的衣襟。</P>
加上她频繁地翻身,衣襟渐渐滑落到肩头,露出了一道狰狞的旧伤口。</P>
突然,窗 扇被狂风拍开,携带着凉气涌进屋子。</P>
魏策前去关窗,回来时不经意间一瞥,顿时惊讶地回望过去。</P>
那个位置,那个伤口……不就是崇岭山上,乐游被他误伤时留下的!</P>
他猛地看向自己肩膀,望着那一模一样的箭伤,眸中情绪复杂不已。</P>
在那箭伤旁一寸的位置,还留有一隐隐约约的牙印。</P>
是十年前,他故意为之留下的印记。</P>
若姜梒是乐游,崇岭山那晚,他会发现这个牙印。</P>
魏策轻轻触摸这个浅显的牙印痕迹,若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P>
又身处漆黑之地,看不清楚也正常。</P>
不由得,魏策竟然自己开解起自己。</P>
他抬腕看向曾经,被姜梒发疯似咬过的地方,原本血淋淋的疤痕,如今也只余下一两处暗红色痕迹。</P>
十年的光景,恢复的差不多了。</P>
许是魏策的目光过于炙热,姜梒长舒一口气,幽幽转醒。</P>
看见魏策站在床前,姜梒表情一滞,少顷才反应过来。</P>
“你要如何?”她拢好衣裳疑惑地看着赤裸上身的魏策,目不斜视,像是极具正义的侠士。</P>
“唤你起床,我们该进宫请罪去了。”</P>
魏策轻咳一声,眼神躲闪。暗压腹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汹涌热浪。</P>
姜梒想着,是该进宫收尾去了。也不知,整日浑浑噩噩的皇帝,能做出什么惩罚来。</P>
抑或,没有任何惩罚。</P>
魏策窸窸窣窣穿衣,姜梒只需稍加整理即可。</P>
穿到一半,魏策转身看着她。</P>
“你我着喜服入宫怕是不妥吧?不如换一身。”</P>
姜梒端坐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墨玉般漆黑的眸中,闪烁着欲望之色,像是在欣赏人间尤物。</P>
魏策神色一沉,眉头皱成川字。</P>
她的这个眼神,魏策曾经在墨玉楼上,看到过。</P>
“樱樱,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P>
他眼神阴郁,语气中充满了警告。</P>
姜梒慢条斯理地说:“魏国公误会,我只是在想,这里可没有我能换的衣裳。恐怕只能穿着这嫁衣出去——”丢人现眼了。</P>
那时,圣上若看他们衣衫整齐,规矩地穿着昨日的服饰,说不定大手一挥,让姜梒和秦蓁蓁再换回来。</P>
无伤大雅,又有谁敢多说什么。</P>
魏策身上半挂着衣衫,走至一旁雕花香柜前,“已然成婚,夫人该称呼我为夫君。同旁人一道喝魏国公,过于生分了。”</P>
“喏,这些衣裳皆按照你的尺寸缝制,既不招摇俗气,又不过分逾制。夫人可尽情挑选。”</P>
他撑着柜门,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P>
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P>
让人一下子就想起苏蕴,那副期待她能夸赞几分的心思,昭然若揭。</P>
这不摆明了,想要告诉姜梒,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魏策瞄准的都是她。</P>
秦蓁蓁不过是个幌子,用来熏陶情绪,渲染氛围的配角。可她,并不知道。</P>
看着那顶配了凤凰的冠,姜梒一下子想明白,难怪这些礼服头饰如此张扬。</P>
他要娶的是浔阳公主,更是后面被加封的浔阳长公主。</P>
“你还真是一开始便打算娶我?”</P>
姜梒摸着最上面那件衣裳的料子,问:“不怕我不配合,最后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P>
“没那种情况,”他替姜梒取出那件衣裳,“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能用些肮脏手段了。”</P>
他手腕上的衣袖,朝肘部堆积,露出结实的线条和星点的暗痕。</P>
姜梒眼睑微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