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梒挣脱开被他握住的手,冷冷淡淡地回应。</P>
心里却焦急如焚,他再说下去,乐游指不定得发什么疯。</P>
不知道这邹云明走多久才能到,挑的这破路明日也不一定能到了,到时别说崇岭山上的事情,恐怕十几年前的破事,他都得说上一说。</P>
竟不知,这魏策还是个话痨。</P>
“微臣大意了。”</P>
恭敬地说完,转头又含笑望着乐游,继续道:“不知乐兄那两个格外重要的人,可还好?”</P>
“什么人?”</P>
乐游随意反问,被他止不住的问询气昏了头。直到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姜梒,惊觉她眸光闪烁,眉头微蹙,才后知后觉发现说错了话。</P>
“嗷~好好!都好……都好。”</P>
他抬手摸摸鼻头,有些心虚地找补。</P>
魏策了然地“哦~”一声,嗓音拉长,眼神半信半疑地在他二人之间扫过。</P>
“不知乐兄可是和我妇有过什么过节,怎么那时竟对她嗤之以鼻?”</P>
翻旧账翻到了初时见面,乐游故意讽刺姜梒之言。</P>
迎面对上姜梒烦躁的眼神,魏策一派无辜道:“实在是好奇,怎么二位竟成了师徒?”</P>
话音刚落,囚车骤然停下。</P>
惯性使然,姜梒的胳膊一着不慎磕在冰凉的铁笼上,瞬间浸出血来。</P>
乐游担心地凑过来还没怎么着,魏策已抢先一步查看伤势。</P>
方才的漫不经心,瞬间换成紧张的模样,宽大的手掌捧着姜梒的胳膊看了又看,眼神里满是担忧之色。</P>
囚车又摇摇晃晃地驶起,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声音虚弱地对魏策说:“我有些身体不适……”</P>
抬手抚额,烫如滚水。</P>
下一秒她便晕死过去,砸进魏策的怀中。</P>
抱着怀中之人,魏策紧张的方寸大乱,身上哪还有一丝战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P>
反观乐游,起先担心不已,忽然便轻松释然地又坐了回去,抬手便招呼了一旁的士兵,嚷嚷道:“劳烦小哥替我们寻些茶水来润润喉,我们这有人晕倒了。”</P>
士兵不屑一顾,将他的吩咐当做过眼云烟。</P>
他也不气恼,反而耐心地讲起了道理。</P>
“我们虽然是俘虏,但你们将军可没说不许给我们水喝!”</P>
“虐待俘虏,可是有失风度。”</P>
对方飞来一记白眼。</P>
“嘿,要是将我们渴死了,那你们将军可说不定得赏你几十军棍。我们虽然是俘虏,可不同于其他人,用处啊!大着呢!”</P>
这士兵也是头一回听闻,做俘虏也能做出了骄傲来的,这话说的得意满满。</P>
对方受不了这聒噪声,终是被说烦了,步履匆匆跑远了,不一会儿便提来一水囊,毫不客气地扔进笼子。</P>
水囊重重砸到乐游的脚上,他温和从容地拾起,递给魏策。</P>
魏策接过先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才将囊口凑近姜梒唇边,小心翼翼地喂给她一些。</P>
冰凉刺骨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落在胃中冷地刺骨。</P>
水囊再一次回到乐游手上,他嫌弃地看着被他二人用过的囊口,叹息地仰头,将水囊举起,凌空接住落下来的水。</P>
不知走了多久后,恍惚间抬头遥见一座城池落在天边。</P>
环视周围,士兵一扫长途跋涉的阴霾,皆精神抖擞步伐有力。</P>
姜梒知道,这里恐怕就是邹云明驻守之地——丹穴城。</P>
不同于鄢京诸地的建筑风格,这里惯用壁画和雕塑装点,壮丽浩大,令人叹为观止。</P>
她看的出神,一温热的掌心忽然遮住一半视线,轻轻覆上额头。</P>
头顶上清冷的嗓音响起,“你是真的生了病,还是不想我再追问下去?”</P>
沉迷美景的姜梒闻言错愕一瞬。</P>
“你亲自射出的箭,激断了利刃伤了我,”说着抬抬受伤的胳膊,怕他不信另一只手重重叠放在额头的手掌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