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太后,施舍般扔下这么一句话。</P>
等不来后续,姜梒瞬间了然,推拒道:“太后娘娘慧眼识人,和先皇母子连心,最终选的都是同一个人!”</P>
太后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哀家看中的人,错不了。”</P>
“姜梒,我也不追究你擅自调兵去高昌之事了,只一点,先皇殡天新皇登基,都是国之大事,因而,边疆战事不得再起……你明白吗?”</P>
“可趁此时机,收复失地,乃是替新皇扬威……”</P>
“胡闹!新皇扬威,只需一纸诏书大赦天下即可,何故用得着倾覆大量人力物力,去打那仗。”</P>
太后头上的浅白垂珠,随着她拍案声晃动,“国库空虚,支撑不起那昂贵的军费。不过是割让之地,便是晚上几年再收复又有何区别?”</P>
“哀家让你嫁给魏策,不是图你夫妻二人同我作对的,你若得闲,不如尽早同镇国公怀上一胎,早日替他诞育麟儿。”</P>
她语重心长道:“他已是老大不小了,再等下去让人笑话。”</P>
“娘娘莫不是怕臣女吃了败仗,有损皇家颜面吧!”</P>
“高昌疾病泛滥,即便收回来了,也需耗费多年时间去修复重建,到那时,敌军卷土重来,你就敢肯定,绝无失败的可能吗?”</P>
提起高昌瘟疫,太后后知后觉往后坐了坐,她们疾驰回京,也不知身上有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P>
“若臣女以性命做担保,保战无不胜呢!”</P>
她的不甘心,在太后眼里实在可笑。</P>
“你和先皇的约定具体为何,哀家不知,但分外不解,为何你偏要在此时间收复高昌呢?”</P>
“……因为,家父于高昌身死,对我而言——”</P>
太后忽然打断她,不耐烦道:“姜柏宗行军有误,身陷敌人陷阱,乃是他自身学识不足所致。</P>
妄谈报仇雪恨呢!”</P>
姜梒再说不出话来,并不是她也这样觉得,只是突然间发现,人与人之间本就心思各异,互不相通,说再多也无济于事。</P>
“是!”</P>
她无声叹息,低头称是。</P>
“如此甚好!”</P>
太后终于满意地摆摆手,姜梒退出殿宇,不多时就有一行十几个人的小队,捧着几件奇珍异宝送去了香云殿。</P>
沈宫令见她平安回来,肉眼可见地轻松释然。</P>
再一回头看见那一堆赏赐,不由自主地问道:“这是何意?”</P>
那些人放下东西,沈宫令打赏过后,姜梒才蹬掉鞋,盘腿坐在榻上。</P>
不以为意地说:“啊?你说那些啊……那是本宫才挣回来的窝囊费~”</P>
沈宫令听着这新鲜字眼,甚是好奇,追问道:“何算窝囊费?”</P>
“去太后那,吃了一肚子窝囊气,最后顺了她心意,便丢给我一些不值钱的物件,作为这回的赔偿!”</P>
说完重叹一声,“这便是窝囊气!”</P>
“长公主慎言!”</P>
沈宫令紧张不已,快步走到屋门前,往外张望,见没有旁人才忙关好门,步履匆匆地返回来。</P>
“若叫旁人听去,指不定生出什么祸端!此处不比长公主府,这里人多眼杂……”</P>
她头疼一般向后倒去,在沈宫令急促的惊叫声后,坠进软绵绵的靠枕里。</P>
“何故大惊小怪~”</P>
姜梒埋怨道。</P>
沈宫令忙拍胸口,像是半天才缓过气来。后怕道:“殿下离窗沿不过一丈,把握不好尺寸便会磕着头。”</P>
“来帮我按按头吧!”</P>
她眯着眼,眉头微蹙。</P>
沈宫令依言上前,替她轻轻按揉起太阳穴,身上那股清淡的味道让人心安不少。</P>
半晌后,姜梒渐起了困意,口齿不清道:“高昌…高昌……”</P>
门忽然被轻轻推开,沈宫令张嘴欲说话,却被对方的动作打住。</P>
片刻后,他接替了沈宫令的位置,继续帮她揉按着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