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冲她的这无心之言,年少的魏策费尽手段,托了多人,终于将柯九思的《四君子图》弄到手,且一刻不肯耽搁便差人送进了宫中。</P>
姜梒悄然一笑,没忍心将真相告诉他。她收到下人递来的消息,说皇帝准允褚丞从宫籍中选一合心意的书带回去。</P>
为此,她还特意焚香沐浴,着了看上去温柔高洁的轻飘飘外衫,摆了自认为潇洒不羁的姿势,选择了光影最佳的窗畔,苦读半日才等来了他。</P>
谁知,来的人竟是魏策呢!</P>
至于那在他临走前的自言自语,也不过是早就得知魏家关系广布,所以借他的手,得到《四君子图》,好去讨好褚丞罢了。</P>
“崇文院的书……”语调扬起,姜梒转头盯着他的双眸,认真道:“不都是你安排人依序排列的吗?”</P>
从前不知其中缘由,还真以为魏策是单纯讲前朝的故事吓她做噩梦,只待事情逐渐明了,才知自己被蒙鼓里久矣!</P>
魏策万没被戳破后的恼怒,平静无波,连面上的笑意都未减半分。</P>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夫人怎得如此煞风景。”</P>
“煞风景的明明是你,守着大好河山不去观赏,满脑子想着男欢女爱那些事儿,”她疏离一些,“有件事一直对你有所隐瞒,到如今已不得不说了。”</P>
“何?”</P>
魏策皱眉,心底产生不好的预感。</P>
“说来话长,但好在因你而起反倒没那么难以启齿了。”</P>
睫毛微颤,姜梒的瞳孔骤缩,思绪缓缓飘远,“十年前三皇子府弄璋之喜,宴席之上,你不顾我之颜面,当众质问送来的避子汤是否喝了。”</P>
“而后,又千叮咛万嘱咐,会差人再送新的汤药来,必得一滴不剩地喝干净!”</P>
敛去眸中哀伤,顾不上眼中的湿润,她坚韧地笑望过去,死死盯住他的眼。</P>
“可三公主府的药材八成是入不了你的眼,硬是不顾名声,带药前来,将我堵在屋中,逼我喝药!”</P>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郁结于胸的万千抱怨,倾刻而出。</P>
魏策正想辩解,被姜梒打断,“莫说那只是安神汤了……安神汤不会使人腹痛难忍晕死过去!”</P>
她倏尔一笑,魏策一瞬间迷茫。</P>
“那药里神香草用的极其重,除秽、下死胎,甚至过量则要人命!”</P>
她理了理宽阔的袖子,稍裸露在外的手腕上半露出那块被烫伤的疤痕。</P>
“医士说,自此身体有损,再无可能有孕了。所以——那日在医馆,你怕是白跑了一趟。”</P>
而今天,便是那老者所算的二十四日,一个据说能百发百中的吉日。</P>
她故意在今天说这些,大抵是想看魏策希望落空,万分抓狂的模样,最不济,也得神色不悦甩袖离去。</P>
反正,她已平安出京,既没惹得新帝忌惮,也没让太皇太后不满,即便和离也没什么不妥。</P>
她要做之事,犹如那滚滚车轮,不达目的地如何罢休!</P>
“国公是大为震撼,难以名状吗?”</P>
她轻笑着问。</P>
哪知,魏策无比认真严肃道:“是我之错,我无话可说。”</P>
“既如此,那无孩儿也罢!”</P>
“我并未诓你……你这模样显然是不信。”</P>
“嗯~我相信你,并无怀疑。”</P>
边说边解身上的衣袍,那腰带被灵活的双手撬开,发出舒适的金属碰撞声。</P>
接着是腰侧打结的衣绳,胸前的领子忽然一松,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P>
姜梒别过眼去,急忙摆手,“你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早些休妻另娶!”</P>
见他顿时眼底发红,说话都不利索了些,“你怎的如此不讲道理!”</P>
随着“呼”地一声,魏策身上那件鸦青色暗纹刻丝袍子骤然落地,姜梒转身便往门处走,被两步便赶上了的魏策一把捞住。</P>
“非要让我说的赤条条吗?我说我身子受损,生不了你日思夜想的孩儿,你听不懂吗?”</P>
她挣扎着,声音拔高几分。</P>
魏策一言不发,轻松捞起只比他矮一点的姜梒,便往床上走。</P>
姜梒被他阻在怀中,被迫感受到薄薄布料下皮肤的炽热,本能般,她朝屋中香炉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