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手掌紧拢,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几近嵌入掌心,阖眸后仰在椅背上,而后深呼吸。
失控……
左手掌心里锡纸药板不合时宜的刺啦一声,彻底毁了陆宸心底堪堪建起的平静。
一瞬,失控。
常年被练的拳头打在小叶紫檀木的书房桌上,只闷闷的一声,硬是打出了个明显的坑洼。
桌上的台式隐形电脑屏幕被震得稀碎。
有些细小犀利的玻璃碴赶着寸劲陷入指节里,鲜红的血珠子一滴一滴的渗出。
像是红玛瑙一样……
陆宸没管,只把胳膊撑在桌子上,拇指食指支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向下的掌心遮住了与这个男人丝毫不搭对的,眼眶里充盈的泪水。
他知道自己平日里的成熟,稳重,在这个时候丝毫不剩,他想冲到阿鸢那丫头学校,把她扯出来,盯着她眸子质问她这药是怎么回事?
可他以什么身份啊!
他陆宸算什么啊!
换句话说,阿鸢把他当什么了呀!
他在那丫头哪儿什么都不是。
他气她不顾及刚成年的身体去吃避孕的东西;他气他不负责任到这种程度,药都被那丫头吃了块一半了,才发现;他气那个混蛋!
想着想着又想起中午吃饭时,那丫头说自己去哪里都不确定的犹豫模样,怕是要和那人去一所学校吧……
他委屈,委屈这么多年了,他在阿鸢哪儿,还是什么都不算;他一个奔三的男人委屈啊!
他对所有失控的感觉都可以有办法,可偏偏到林鸢这儿,所有的办法都抵不过无可奈何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