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受伤故作坚强的样子实在我见犹怜,宋知棠见状心底泛出隐隐约约的心疼来,凑到银月跟前,将他想藏起来的那只手轻轻拉起来。
伤口果然极深,还能看到翻滚的皮肉,原本捏在手心的帕子被宋知棠拿开,鲜血就顺着裂口的方向往下流。
这得多疼?
宋知棠被那血色晃了瞬,忙又将帕子轻轻摁了回去,想堵住往下淌的血水。
“要包扎才好,你们村子不是有医生吗?我们去找她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少女漂亮的小脸儿轻轻皱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银月任由她拉着手,眼底闪过晦暗又精明的光,只是下一秒却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摇摇头表示不用。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简易的包扎用的东西,当着宋知棠的面,三两下就把自己的手心包了个严严实实。
手法娴熟,一看就没少做过同样的事情,只是那布条实在歪歪扭扭,十分粗糙。
宋知棠没辙,对方不愿意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那厚厚的布条实在是有些扎眼,她只能将银月拉着坐到下午对方替自己梳妆的桌前,将布条又拆开重新细细地为对方包的更加工整。
因为之前银月伸出的手心都是另一只手,宋知棠没发现,这只被划伤的手心除了新的这一条伤口外,竟然还有横着的数条伤疤。
有新有旧,看起来是经年累月形成的。
她心疼得皱起眉,只能动作轻柔再轻柔,生怕弄疼了银月。
银月鸦羽般的睫毛微垂掩去满眸子的暗光,他暗暗勾起嘴角,活像一只得逞的坏狐狸,在宋知棠视线转过来时却又换上一副感激的神色。
直播间上帝视角将他变脸的细节收录了个完全。
【草,前面你是对的,我真的觉得这大祭司有点茶里茶气】
【你看他那变脸速度,再看看他面向老婆时的神情,草了…自愧不如】
【但是你别说,这大祭司装起可怜来还真一套一套的啊,我作为老婆的妈妈粉都有点遭不住】
【不是,我关注的是笨蛋老婆不会真的以为这厮是女的了吧?今晚还真的要和他同床共枕?】
【难说哦,我感觉老婆信了】
宋知棠确实是已经信了。
就凭参与祭祀的确实都只有女性来看,这个大祭司应该没有骗她。
所以当她看到银月受伤后这娴熟的自己处理的手法以及手心的疤痕后,有些心疼地问道:“每次祭祀都需要这样吗?为什么不能交给村子里的医生处理啊?”
如果每个月举行祭祀都需要银月划破手掌的话,至少需要妥善处理吧?
这样简陋的处理手段,如果感染了可是会有性命危险的。
宋知棠只看着银月像是无奈的可怜眼神,脑子就有些晕乎乎地向着对方着想起来。
银月见宋知棠面容间隐约的愁容,安慰地笑了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抽出一张白纸在纸上写道:
谢谢你,这是祭祀的规定。
我没事的,明天早上伤口就会愈合的,我体质特殊。
“可是,会很疼吧?”
宋知棠看向他包扎好的那只手,眨了眨眼睛后同有些怔然的银月对视。
银月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话语间饱含了藏不住的天真和关切的少女,脑海里霎时间就浮现出下午第一次见到少女的光景。
在有男有女的一行人里,少女无疑很是突出。
精致的眉眼格外优越,皮肤白得像一块璞玉,站在烈阳下,只穿着简单的衣物却像是哪家娇养的大小姐,这简陋的小山村和她格格不入。
少女就这样跟在村长身后亦步亦趋,脸上挂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茫然,一双大眼睛不安地四处张望,像只刚出窝的小狐狸,单纯得有些勾人,纤弱的四肢提着小小的箱子都吃力,隔着老远他都看到了少女微张着唇调整呼吸的模样。
很乖,也很听话。
就像现在这样,他什么都没说,只简简单单做点表情就让少女无暇顾及其他地为他包扎伤口。
有点呆呆的,很好拿捏的样子。
这样的一块瑰宝,很适合被他豢养起来。
宋知棠被他盯得有些发麻,她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唇,迟疑着问道:“怎么了吗?”
银月视线扫过她红润润的唇间闪过的一截湿红舌尖,眸光微暗,半晌摇了摇头笑着提起笔又在纸上写到:
你累了吗?要不要换衣服洗漱上床休息。
宋知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抬眼越过银月瞥向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的雕花大床,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看副本发的行李箱里带了什么。
她目光转向被银月放在角落的箱子,却又看到银月递过来的纸上赫然写着:柜子里有适合你穿的衣物。
对喔,银月柜子里好像都是女孩子的衣服。
知道银月是女孩子后,宋知棠放松了不少,她看向银月,只看到对方似乎脸上已经有了倦意,猜测道也许是银月累了,作为客人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该睡觉的点了。
……
圆月高悬,后山平地高矮错落的小楼间,穿梭在小楼空隙中的小路上的几人沉默着,只能听到隐约的脚步声。
宋与之走在驾着齐镇的两名壮汉的身后,不着声色地打量着和山前类似的房屋,以及偶有站在屋前的祭祀时看到的一些女人的面容。
只觉得愈发奇怪。
为什么这些女人,都住在山里面?
“不要乱看,快到了,记得闭上嘴,不该问的别问。”
行路间,走在前面的其中一个壮汉微微扭头嘱咐了这么一句。
宋与之闻言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还有这些男人,为什么都是一副害怕这些女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