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银月很快就从书房中又走了出来,出来时手上正拿着那一件宋知棠此先看过的裙裾。
也是银月说的用作大婚的婚服。
银月将裙子递到了宋知棠跟前,示意宋知棠可以上身试试。
宋知棠接收了对方的意思,迟疑着接过了裙子。
很厚实的面料,摸起来有一种恰到好处的丝滑感,泛着冰。
华丽的银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宋知棠两只手抱着悄悄掂了掂,有些格外的沉。
银月见宋知棠抱着裙子,什么也没说,便背过了身子。
一副回避的模样。
尽管是换衣服,也希望对方能出去的宋知棠:……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银月意已决的架势,只能无奈地转过身,背对着对方,将裙子换到了身上。
裙子本身很好穿,但是坠饰繁复,还有不少的暗扣,宋知棠红着一张脸穿了很久才将其完整地穿到了身上。
这无疑是一条很美的裙子,厚重却完全不显臃肿。
银色的腰封很好地衬托了宋知棠不堪一握的细腰轮廓,最外层的绣花细线细看之下仿佛散发着点点银辉,是很炫目精致的模样。
抬手起步间,银铃清脆。
银月听见声响转回身子,目光触及少女闪过惊艳。
少女皮肤白皙,穿这种深色的衣服更好地勾勒出了对方藏在清澈单纯下的一抹异域艳色。
他眸中满是满意。
不枉他准备了好几天。
这件衣服上的所有的珍宝饰品都是他从自己的宝库中精挑细选而来的,绣制花纹的银线镀了一层他的灵气,所以看起来有一种流光溢彩、光彩炫目的视觉感。
在借助灵力的基础上,几天时间已经算很长了。
裙裾厚重,宋知棠刚穿上身没一会儿便感觉到了压力。
她看着银月直勾勾的目光,只能尴尬地移开视线。
只是心底有些疑惑。
不是大婚嘛?为什么婚服是黑色的。
不会不吉利吗?
宋知棠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起这件事来。
银月看了片刻后,便起身到柜子里取出了此先的那顶银色发冠。
发冠也有些沉,他轻轻将其戴在了宋知棠的头上。
因为没有束发的原因,银月只能将宋知棠散开的黑发拨到脑后,发冠大小正好合适。
上面的缀饰最长的可以超过宋知棠的肩膀,微动间环佩叮当,别有一种美感。
银月呼吸凝滞了瞬。
少女瓷白的小脸儿未施粉黛,就这样呆呆地仰着脑袋看着他。
一双晶亮的眸子漂亮得像艺术品,与人对视很轻易地就能吸引住那人所有的注意。
精致的眉眼,粉嫩小巧的唇…
这是他的…他的妻子。
双手克制地在少女鬓边收了又收,银月取下了发冠。
有些狼狈地撤开了身子。
宋知棠只看到对方将发冠又放回了柜子里。
银月背对着宋知棠,清冷的面容上神色紧绷得有些厉害。
只要是一想到少女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他就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和期待。
有时候,他真的不想再隐忍。
少女的滋味太过甜美,甜美到像是什么药,令他上瘾。
可是那样不行,会吓到她的。
她只是一个娇弱的人类,等同魂蛊成,大婚当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银月喉结滚动,压下了眸子里浓浓的暗沉。
关上柜门转过身时,他已经换上了过往那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倒是宋知棠,看着银月背影的空隙突然就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下记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偏差,不只是昨晚,前晚、包括第一日血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里清晰的回忆了过来。
其中有她是如何一脸迷朦地凑近银月说对方好甜好香、如何对着银月的唇…还有银月从一开始的隐忍到昨晚近乎引诱的动作。
在脸色又红又粉的转换中,她意识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
那个血祭,好像有问题。
每一次,都是她在尝过银月的血后,突然变得不对劲的。
难道,银月骗了她?
宋知棠想着,就对着转过身同自己对视的银月问出了口:“银月,血祭…是假的吗?”
银月猝不及防被这一问,抬脚的动作顿了顿。
他看向少女粉扑扑的脸颊,以及甚至带上了一丝绯色的眼尾,不消片刻就反应过来也许少女是发现了每晚喂血的不对劲了。
少女那双眼睛染了些许雾气,不知道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还是如何。
和着精致的婚服,看起来有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美感。
银月心沉了沉,走到少女身旁将其揽进了怀里。
宋知棠被银月的动作弄得呆了呆,男人身上的松香气息席卷而来。
心跳莫名加快。
但她没忘记自己心里的疑惑,不由得轻轻推开了银月,结结巴巴问道为什么每次喝了他的血都会变得有些奇怪。
银月并没有用力环住她,反而顺着少女柔柔的力道撤开了身子。
对上对方探究的眼神,他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宋知棠看着他否认的神色,抿了抿唇没说话。
可是自己每次喝了银月的血,都会出现一些问题。
银月真的没骗自己吗?
银月见少女没说话,知道对方还在想这件事。
于是半揽着对方坐到了床沿,从梳妆台抽出了纸笔写道:可能是副作用。
副作用吗?
宋知棠贝齿咬着下唇,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像是有些不相信。
银月被少女夹杂着疑惑的目光盯着,无奈地勾起唇。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在纸上写道:一开始以为是治疗梦魇的药有问题,后面清楚了源头,我是河妖,我的血,人类喝了可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副作用。
宋知棠看了银月在纸上的字,仔细思考着。
银月见她还有些不信的样子,继续在纸上写道:除了那一点副作用以外,你还有其他不适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