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哪个做家长的能忘记。
而且,她们见面时陈纪妄已经上了高中,即使这些年他气质有所改变,脸却是不变的。
不知道是不是陈纪妄的错觉,总觉得她眼睛闪闪发亮,含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
白皎尴尬地攥紧掌心,垂眉敛目,雪白剔透的小脸浮上一层红晕。
气氛霎时沉默下去。
“咦,这是啥味儿,大清早的好香啊。”苍老的女声陡然响起,打破了逐渐沉默的氛围。
说话间,对方已经拉开隔着病床的帘子,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因为骨折住院,一条腿都吊了起来,不过这半点儿不妨碍她觅食。
抽着鼻子吸了口气,她眼巴巴地看了眼琳琅满目的早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问白母:“老妹妹,这是你女儿女婿啊?真孝顺啊!”
白母看看俩人,最后落在白皎身上:“皎皎,你说。”
白皎:“……他是我朋友。”
隔壁床的老太太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来,不忘感叹道:“原来是朋友啊。”
再看男人一表人才,西装革履,妥妥的成功人士,忙说:“小伙子,我有个漂亮的侄女,是市医院的护士,漂亮又踏实,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陈纪妄眉头紧蹙:“阿姨,我们不是夫妻,但是,我是皎皎的男朋友,我也想结婚,但是皎皎还没同意。”
白皎猛地抬头,惊得瞪圆了一双眼睛。
他、他怎么这么说?
别说她,就是刚才的老太太,也闭上了嘴。
白皎被他半拉半抱地请出了门,早上天刚亮,走廊十分清净,只有几个护士偶尔出没。
她玉白的小脸爬上两团纷晕,撞了撞男人的肩膀,心头一片纷乱如麻,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纪妄也不想让她说,直接跳过它,开启新话题:“皎皎,既然伯母的病是早期癌症,不然尽早治疗。”
白皎抿了抿:“我知道。”
他才慢慢引出自己目的:“我知道一个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就在深海市市中心医院就职。”
白皎惊得猛然抬头。
陈纪妄揉了揉她的脑袋,滑如绸缎的长发从指缝滑落,他声音轻柔,笑容温和:“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安排,让伯母转院去深海市。”
白皎张了张嘴:“……好。”
她下意识想说谢谢,唇瓣被他捂住,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男人深邃黑眸幽幽地凝望她,清晰倒影出她的轮廓,刹那间,心跳陡然漏掉一拍。
她眨了眨眼,陈纪妄已经转身,不远处是恭敬等候的秘书,白皎正撞见他的目光,本就薄白的脸红得更深。
在她照顾白母的时间,陈纪妄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既然要转院,自然也要准备一些东西。
她和陈纪妄一起回家,白皎拿着钥匙,白母现在租住的地方是一处老小区。
她让陈纪妄在单元楼外等着,待会儿再上去。
男人什么都没问,下颌微点,说:“好。”
只是,她没想到,还没进去,就看见这一幕。
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站在门口,钥匙已经插*进锁眼,白皎看得皱紧眉头,单元楼以及房门上号码,都是妈妈告诉过她的,这是白母现在居住的房间
ap;ap;ldquo;你在干嘛??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声音发冷地质问。
房东猛地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吓了一跳,不过看见她之后,她似乎又松了口气:“你是谁啊?”
白皎:“我是这间房的租客。”
房东听完震惊无比,白皎一句话堵了回去:“我妈在医院,我回来拿点儿东西,倒是你……”
她就差直白地质问对方。
房东太太尴尬地搓了搓手:“那个,你是白姐的女儿啊,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
白皎眉头一挑,见她眼珠乱转,这是心虚的表现。
“您说。”
“我不准备把房子继续租给你们了。”她说着叹了口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实在是怕、怕出事啊。毕竟,这房子里要是、要是有人那啥吧,别说风水不好,就是租客知道了,也不愿意住。”
白皎点点头,出乎她意料的顺利:“可以。但是之前签了一年合同,既然是单方面毁约,直接给我退钱吧。”
没想到,房东看她一个女人,竟然想要含糊过去。
白皎皱紧眉头,其实前段时间母亲才搬来这里,因为她们以前住的小区拆迁了,那段时间她太忙,几乎脚不沾地,就没来,全靠白母一个人操持。
所以,才有她之前询问母亲,房东不认识自己的事情发生。
她听妈妈说,对方是个挺和气的人,确定不是偷奸耍滑?
她是不可能退让的,她看起来那么像是冤大头吗?
“妈。”一个穿着邋遢满面油光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敷衍地喊了声房东太太,他本来就是下楼扔垃圾,忽然瞥见对面的白皎,整个人陡然一愣。
他眼神色眯眯直勾勾,黏腻得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仿佛从上到下舔一遍,真是美!没想到小城市里也能落下这么个金凤凰,比电视上的女明星都好看,小脸儿雪白,眼睛圆润又水灵,清清冷冷不染尘埃,好像天女下凡一样!
刚才他也听见了一些动静,不过实在不耐烦,就没太在意,现在一想,不由兴奋地看向他妈:“这是租客妹妹吗?”
他大方地说:“我看人家娘俩也怪可怜的,你就发发善心,让她们住下来吧。”
他打的什么心思,真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皎:“……”
这时,一道低沉且极富磁性的男声陡然响起,陈纪妄轻描淡写般看了眼四周,最终,黑眸落在白皎身上:“皎皎,怎么了?”
他西装革履,身材高大挺拔,一身气质卓绝耀眼,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眼前的男人非富即贵,家世不凡。
房东额头立刻冒出一头汗,不等白皎说话,便连声说:“误会误会,您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
白皎闻言冷笑一声:“我可不敢。”
陈纪妄同时投射而来,一双黑眸深邃幽暗,宛若苍鹰般锐利,叫人一阵阵心惊肉跳。
倒是没眼色的男人还要不依不饶。
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立刻站出来,粗犷的说:“先生、小姐,怎么做?”
俩人差点尖叫出声,颤颤巍巍就差给人跪下,当即利索地把钱给退了。
白皎接过去,数了数,一分不少,才收进包里。
陈纪妄看着她,眼里饱含笑意与宠溺,只觉得她哪哪都可爱,都美好。
白皎:“你看什么呢?”
他对上她水润的眼睛,知道她是恼羞成怒了,摇摇头,说:“我们回医院,这里有保镖收拾。”
白皎点点头。
两人出来时,这处清幽的老小区难得的热闹,一些街坊邻居都跑了出来,远远地围着空位上的黑车看。
惊呼声如波浪层层叠叠:“这里咋会有一辆豪车?”
“呦呦呦,这材质,这外型,得几百万吧?”
懂车的人听见这话,鄙夷地瞪了眼刚才说话那人,仰着头,高高在上道:“胆小鬼,这是奥迪A8L,一千多万呢!”
这话犹如抛下了炸弹,所有人都震惊了,下一刻,立刻飞快远离,妈呀,这么贵!
这要是碰到蹭到一点,搞不好要倾家荡产呀!
大家好奇车主是谁时,白皎和陈纪妄一起坐上车子,房东俩人趴在楼道里,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跌碎了。
三十多岁儿子:“肯定是有钱人的情妇,呸,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破鞋!”
话音刚落,铁塔似的壮汉走出来:“你说什么?”
他只轻轻一抓,简直就像拎小鸡似的,一把将人提了起来,房东太太看见他们身上肌肉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吓得闭紧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离开很久,母子俩还吓得瑟瑟发抖。
不久后,原本生意不断的房子突然无人问津,几乎没人租他们的房子,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
出发那天,陈纪妄率先来到病房。
隔壁床的老太太,正由一个护士照顾,他淡淡扫了眼,便看向白母。
她正躺在床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状态很是不错。
白母见到是他,脸上露出笑容:“小陈,怎么是你啊,皎皎呢?”
陈纪妄:“她在整理东西,让我先来看看您。”
话音刚落,隔壁床的护士转过身,看见他之后,脸色通红,她身边的老太太则是暗地里扯了扯,小声说:“怎么样,长得不错吧?”
护士脸色红的能滴血:“大姨,你说什么啊。”
白母隐约听见点声响,扭头瞅了眼,看见女孩子眼神闪
烁,老太太挤眉弄眼,瞬间明白了。
嘿,这老太太真不是个好人!
心里刚想完,老太太招呼陈纪妄:“小伙子,我这儿有水果,你要不要吃几个?慧慧,你给人家陈先生拿个香蕉。”
白母心里不舒服,打断她说:“小陈,我还有多久能出院啊?”
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陈纪妄神色自若:“待会儿就接您转院。”
白母惊讶地抖了抖眉毛,问他:“怎么还转院啊?”
陈纪妄认真起来,淡定从容,气质不凡,自有一种信服力:“小城市怎么比得上深海市的医疗条件,那里资源好条件好,皎皎准备带您进行全面检查。”
白母心疼极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恰逢白皎走进来,接过话茬:“我有钱。”
“我工资挺高的,挣钱就是给妈妈花的。”
说着她瞥了眼男人,告诉他:“东西收拾好了,到时候快递运送?”
他淡淡一笑:“直接送飞机上,跟我们一起离开。”
白皎微微一怔:“我忘了。”
陈纪妄:“不是有我想到了。”
她来之前,一切手续都已办好,机场里,私人飞机正等待起飞。
就是没想到,临行前那老太太还在打招呼:“吃个水果再走吧。”
边说边催促自己侄女。
白皎看了眼女人通红的脸庞,哪能不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头蓦地一阵酸涩,不禁抿紧唇瓣。
她连回应都没来得及,男人手臂轻轻圈住她的纤腰,低声下气地说:“我们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又酸又涩的情绪,突然间烟消云散。
不禁嫣然一笑,眉目婉转:“那就走吧。”
老太太心痛不已,没想到侄女痴痴地说:“可是、可是但凡他长眼睛都看得出,人家比我高出一大截,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而且,她也气恼,气恼自己被骗了!
别人这姿态,明显是有女朋友啊!
那她这样,她成什么人了?
护士气得直跺脚,气冲冲地看向老太太:“大姨,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让我来干嘛?丢人现眼吗?!”
不说那边决裂的亲戚,白母这边,保镖护送她坐一辆车离开,白皎和陈纪妄同坐一辆车,司机降下挡板,一心扮演聋子和哑巴。
车子里,一时静谧无比。
白皎扫了眼身侧男人,水润的眼珠转了转:“真是艳福不浅。”
陈纪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
她立刻沉默,转头看窗外,随处可见的行道树,似乎变成了什么稀罕物,勾得她流连忘返。
陈纪妄攥紧手掌,唇角仍旧遏制不住的流泻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