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江寒一直在认真跟随赵老先生读书。

他逐渐忘记了那一个世界的自己。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秀才江寒。

事实上，他已经把那一个世界的江寒，当做是一场梦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庄周梦蝶，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呢？

期间，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前来拜访赵老先生，神态恭敬，一副要请老先生出山的样子。

村民也逐渐猜测到了赵老先生的一些传闻。

但传闻很多，各种版本都有。

有人说，赵老先生是前朝国师，躲避于此。

也有人说，是辞官的儒家大师，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于是隐姓埋名，到这宁静偏远的小乡村，教书育人。

总而言之，各类说法都有。

但是谁都没有说得清楚，赵老先生的真正来历。

村里的富商，还有乡贤等，纷纷前来拜访，想和赵老先生打好关系，如此人物，自然要好好结交一番。

本来门可罗雀的赵老先生门前，一下子变得如同闹市。

对于这群人的热情，赵老先生没有丝毫的领情，把他们一一请走。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的好奇，江寒反而显得平淡不少，他把赵老先生当做是自己的老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非分之想。

相处之间，也以弟子姿态出现，保持当初的那一份纯真。

之后的日子，随着那些达官显贵来临的次数变少，很多人对于赵老先生也就不再那么热衷了。

毕竟除去那神秘的外衣，赵老先生只不过是一个小老头罢了，仅此而已。

两年之后，赵老先生病重。

起初还有不少的乡贤为了套近乎，带来礼品看望，但后面逐渐的，就不再前去了。

因为他们发现，在赵老先生病重期间，先前的那些达官显贵，一个都没有前来。

他们猜测，多半是赵老先生和那些达官显贵闹掰了。

既然这样，他们也就没有看望的心思了。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私塾老师，他们犯不着套近乎。

病重期间，只有江寒和道梦时时刻刻看望。

虽然他们也分得了一些土地，但日子依旧不好过，只能勉强果腹，但他们尽量提供上好的药剂，还有美食。

这一天，赵老先生把江寒还有道梦叫到了床前，声音微弱，呢喃着说道：“我死后，不必土葬，不必劳财，直接火葬，扬骨灰于天地，老夫这一辈子，有过精彩，有过遗憾，也有过欣慰，死后想看看这一片大千世界。”

说到这里，道梦的眼睛一亮，但很快也就黯淡了下去。

赵老先生看向江寒，说道：“还记得几年前，你曾问我，何谓真假吗？”

江寒点头，赵老先生继续说道：“其实老夫也不清楚，真假真让人难懂啊，世间的真心可伪装，看不透，隔着一副皮囊，谁能看穿真假呢？”

“保持思辨，保持怀疑，保持谨慎，兴许能让你知道何谓真假。”

闻言，江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