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解人。</P>

只能试图转移话题了。</P>

“前辈……”</P>

依旧是这闷闷的声音，它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直接把他赶了出去。</P>

“清醒点，是我死了，不是你死了。”</P>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了。</P>

之后的每天，他都会给它带来各种好玩的物件。</P>

然后，就是各种书籍，四书五经，话本子，什么都有。</P>

知道它不识字。</P>

他还教它识字，作画。</P>

不得不说，它的记忆力简直可以用过目不忘来形容。</P>

悟性也是极高的。</P>

到了最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它是样样精通。</P>

这期间，温书言也已娶妻生子。</P>

他还带着它偷偷指给它看他的妻子。</P>

是位温婉贤淑的女子，与他甚是相配。</P>

几个孩子也是乖巧可爱。</P>

它也是发自肺腑地为他高兴。</P>

从当初只能住在坟场的清贫少年到现在。</P>

它是一路看过来的，知道他这一路走得有多不容易。</P>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只有它这个小院了。</P>

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进出。</P>

府里的下人甚至连靠近这小院都不敢。</P>

曾经府里的小少爷调皮，偷偷地爬上了小院围墙。</P>

后果便是一顿抽打。</P>

整整一月没下来床，腿都差点被打断。</P>

这之后，府内再无一人对这小院好奇。</P>

也亏得他娶的妻子是真的贤惠，一切以夫为天。</P>

但凡换个人，都得怀疑他是不是养了小妾。</P>

就这样，它看着他从清贫少年到官拜当朝一品丞相。</P>

从身姿俊朗到满头白发……</P>

这一日，温书言又来了。</P>

进门时手里还提了个布包。</P>

看着他好像又苍老了不少的容颜。</P>

就这么突然地，它好像预感到了什么……</P>

双方就这么看着，一时无言。</P>

最终，还是温书言先开了口。</P>

“前辈，我为你取个名可好？”</P>

它倒是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个。</P>

这呆子，哪怕知道了它死时才二十来岁。</P>

这么多年，却依旧叫它前辈。</P>

估计是以为它可能死了几百年了。</P>

名字吗？虽然它是无所谓的，但如果是他取的……</P>

“好啊。”</P>

“如果前辈不介意的话，与我同姓可好？”</P>

跟他姓？它就一骷髅，姓什么都无所谓。</P>

“可以啊。”</P>

见它答应了，温书言当即开心地跟孩子一样。</P>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打开了他手中的布包。</P>

小心翼翼地从布包里捧出了一件芙蓉色外衫。</P>

“前辈。”</P>

“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P>

“跟我娘子学了好久，手艺不是很好。”</P>

“还请前辈莫要嫌弃。”</P>

说完，展开了外衫，走到它了跟前。</P>

细心地为它披了上去。</P>

“前辈。”</P>

“愿你来世，有粥可温，有衣可暖。”</P>

“温暖，可好？”</P>

这一刻，它没有嘲笑他的脑回路，竟然给一架骷髅穿衣。</P>

而是瞬间感觉胸腔鼓鼓的，胀胀的。</P>

如被一股暖流包裹。</P>

似是再也不会有那穿堂风的透心凉。</P>

再也不是那连件衣裳都没有的孤魂野鬼。</P>

“温暖……”</P>

“我喜欢。”</P>

“衣裳，我也很喜欢。”</P>

“从今往后，我便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