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在原地来回打转,抬头望着天花板,看着自己的家,绝望与孤独在心里逐渐涌现,刚刚达到巅峰,却又马上跌落谷底,社会真的如此现实。
当你站在这个绝望的地方、身处其境,你就会明白,之前所努力的一切都是徒劳的,自己有能力管住自己,却永远无法防范身后的人,媳妇搞破鞋,大哥死床上,自己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而十分钟之前还给了租租车司机小费,真可笑,如今谁能帮自己?
马东握紧拳头,眼睛布满血丝,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冒一次险,回到洗浴中心,卷走货款。
“还好诺基亚结实,没摔坏。”马东蹲下捡起地上的手机,有些怜惜的往衣服上擦擦灰,随即又扫了这个家最后一眼,迈开沉重的脚步出了门。
“租租车!这里!”马东站在路边,连忙招手。
“爷,又是您啊?”司机笑了笑。
马东一看又是刚才那位,快速上车,随即说道:“司机,回洗浴中心。”
“好嘞,爷!”司机快速的掉头,往回奔。
“爷,您是不是有东西落在洗浴中心了。”司机见气氛挺尴尬的,随口问了一句。
“啊,是啊!”马东有些呆愣,反应迟缓的回道。
“那等会要不要我在楼下等您?”司机出言问道。
“好,但是我可能上去十来分钟才下来,你能等吗?”马东反问道。
“好,没问题!”司机异常爽快,可能也是因为今天难拉到客。
几分钟之后,车停在远处街道,马东连忙下车,快速的奔洗浴中心走去,上了楼,又直奔经理办公室。
“东哥又回来了呀?要不要玩玩?”走廊上的一个女技师冲马东眨着眉眼。
“是啊东哥,玩玩吧,自家人,又不要钱。”另一个则是直接上去扯马东的衣领。
“滚开,我没心情!”马东烦躁的推开技师,然后快速离去。
“嘣!”
马东推开办公室的门,刀疤正坐在里面。
“哟,不在家陪老婆,来此有何贵干?”刀疤抬头问道。
马东思考了一会笑道:“刀疤,扬子哥叫你送五千块钱去赌场一趟。”
“啊?”刀疤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为什么?”
“唉,你送去了不就知道,扬子哥输了好几千,他说你手气好,带点钱去支援他。”马东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他为啥不借马大炮要?非要家里带。”刀疤依然很疑惑。
“扬子哥就是因为借了大炮的钱,才输得这么惨,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就是信邪,说大炮的钱有邪气。”马东解释道。
“扬子哥借我私房钱?还是叫拿场子的营业款去?”刀疤问道。
“直接拿营业款!到时候扬子哥自己补的,就算超哥追究,也轮不到我们买单。”马东快速说道。
“好吧!”刀疤没有再废话,走到一旁的保险柜,蹲下掏出专用钥匙直接打开,里面全是整整齐齐的人民币,只要是心微微有点贪念,看着都会眼红。
“嘣、嘣!”
马东手里凳子,狠狠的砸在刀疤的脑袋上。
“你”刀疤咬牙说了一个字,便晕过去了。
“刀疤,对不起了,我也是被逼无奈!”马东咬着嘴唇咕咚一句。
“唰!”
马东直接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专挑面额大的,五十、一百,全身冒汗的往里塞,时不时还瞄一旁的刀疤。
大概三分钟之后,马东将信封卡在裤衩里,直接走出办公室,快速的奔楼下走去,洗浴中心的人一如既往的打招呼,马东则是做贼心虚,听着这些甜言蜜语,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司机,林县去吗?”马东上车后直接问道。
“可以,打八折,五十大洋!”司机快速回道。
“好,成交!”马东非常直接。
“如果去洪江口,我收你十五块,到地方你做个船过去,顶多五块钱,既省钱又省时间。”司机很真诚的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了,还是绕路吧,我晕船。”马东其实是怕刀疤醒得太快,会封锁F市车站跟洪江口,而且这两个地方眼线太多,所以他打算在林县车站搭车跑去省外。
“也行!”司机加了油门,车快速的消失在北门。
另一边,刀疤揉着脑袋醒来。
“疼,真疼!”刀疤自言自语。
“卧槽,钱呢?”刀疤盯着保险箱,呆愣了,里面的一百和五十全干没了,二十跟十块倒是一分没少。
“不会吧?马东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吧?”许久,刀疤自问道。
刀疤想了一会,急忙打电话给高扬子,打个十几个,得到同样的回应,无人接听。
刀疤又快速打了马东的电话,得到回应,关机。
刀疤深吸了口气,坐在办公椅上思考,到底要不要打给马大超,万一马东只是急着用钱,很快就会还上,那么自己现在告状,以后朋友肯定没得做了。
场子的钱每周上交财务一次,明天就是星期天了,如果马东明天还不了,自己也得完蛋,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刀疤还是拨了马大超的号码。
“喂,你是扬子手下的刀疤吧!”马大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