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和秦梦牵手走在老街道路上。
老街地势高,与山非常近,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灯光也不够明亮。
走到垃圾收废站附近,李宏才隐隐约约看见,老街球场的光亮。
与灯光球场不同,老街球场是两年前才建起来的,尽管是新建,它也没有灯光球场那样明亮的设施。
篮架、地板,都差了好几个档次。
走近时,李宏认出了一个打球的男生,他是老街队的控球后卫替补,叫蒙柱成,外号柱子,他是李宏的初中同学,关系很好,但他比较老实,一般不去KTV和酒吧。
高中后,因为他在重点班,把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李宏也就没有再去打扰他。
李宏记得,小学时,蒙柱成和他一样,是学渣中的学渣。
柱子这个外号,就是当时的语文老师给起的,大概意思就是,蒙柱成就像一根柱子,永远竖立在原地,没有进步,等哪天房屋倒塌了,就只能跟着完犊子。
后来,读初中,蒙柱成家的房子,真的在一个暴雨的夜晚,就塌了语文老师,果然是乌鸦嘴还好,只是塌了一小块区域,没有人员受伤。
从那时候开始,李宏突然发现,蒙柱成真的变了,他开始拼命学习,初一的期末考试,他竟然进了前五十,让以前的小学同学,非常震惊。
只有李宏没惊讶,因为柱子本身,就是一个学习能力非常强的人,只是比较懒,老师安排的作业不按时交,老师讲课也无精打采。
李宏也是同样的类型,能学好,就是懒得学。
当时,数学老师就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老油条,意思就是,很油滑,不诚实,总能找出借口,不交作业
还有一个女孩,是柳北镇人民医院院长的女儿,叫木圆圆,她叫老豆浆数学老师说,她与李宏很默契天天都很默契。
当时,他们是倒数前三的学生,每天,必有一人要站着上课有时候,三个人同时罚站。
阿新和建宁,当时老拿老豆浆打趣李宏,还好,初一后,木圆圆就转学了,后来,她也逐渐消失在兄弟们的记忆里。
现在回忆起来,还真是挺搞笑的,宁愿站着上课,受尽嘲笑,也不愿写作业。
当时是什么想法,李宏已经记不清,但他知道,那时候,内心很强大,别人笑他,他可以无视,甚至还享受
蒙柱成此时,正在球场挥洒汗水,他以前不怎么喜欢打球,所以,只能做老街队的替补,今年,徐龙受伤了,他应该是首发。
李宏观察发现,他的球技已经比去年好上不少,至少运球没去年那么别扭了,有点行云流水的感觉。
“宏宏,认识吗?”秦梦望着李宏的脸庞,问道。
李宏笑道:“老街的,都见过,大多数只知道外号,那个头发有点卷的,是我小学同学,初中邻居班,以前关系挺好的。”
柱子的头发自然卷,还带有红里透黄的颜色,以前,同学也老拿他的头发开玩笑
柱子的老爸李宏见过一面,头发很正常,他母亲,据说是个外国人
李宏也好奇的问过柱子,他总是沉默,跟默认差别很大的沉默。
“你要去打招呼吗?”秦梦又问道。
“算了”李宏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你的车在哪?”
“这边。”秦梦指着右侧面。
李宏侧头望去,看见捷达,停在王朝家前方的空地上,也属于老街居委会的右侧面。
把目光往上抬,李宏发现,窗户旁边的墙壁,已经被大火烧了黑色。
之前,阿新的老爸说,那些车祸死人的家属,很疯狂的跑到柳北老街,发现王朝一家已经逃难了,便放火把他家给烧了,现在看来,真是如此。
王朝的老爸,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但是,祸不及家人,而且,从法律上来讲,客运公司要做出赔偿可是,对于不够强大的家庭而言,永远没有公平公正。
“你发什么呆呢?”秦梦拉不动他,便回头问道。
突然,李宏发现楼栋的右侧,有个人影,身材高胖。
“难道是他?”李宏又惊又喜,直接松开了秦梦的手,朝那个角落走去。
人影似乎发现李宏朝他走去,便转身,直接顺着小路,往后山跑。
李宏见他跑,便知道,那是王朝无疑。
所以,李宏也跑了起来。
“喂等到我。”秦梦也追了上去,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几秒后,李宏顺着小土路,来到了楼栋后方的苞米地外面,他吼:“王朝,我知道是你,如果还把我当作兄弟,请你勇敢的站出来,让我们一起去面对。”
秦梦有些喘气的跑到李宏旁边,问道:“到底怎么了?”
李宏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望着苞米地,许久,未见动静,他知道,王朝就蹲在某个角落,等待他离开。
“唉”
李宏叹了口气,拉着秦梦的小手:“我们走吧!”
“谁呀?”秦梦疑惑不已的问道。
“一个兄弟,这里就是他家。”李宏指着楼栋,一边走下小土坡,一边说道:“他爸是客运车司机,去沈阳的路上出了车祸,全车二十七个,二十五个抢救无效,其中包括他爸,剩下的两个人,现在还躺在医院,妥妥的植物人,其中一个,是区委办副主任的侄子”
“这真是灾难,我也听我爸说过这件事,一直没登报纸也不上电视。”秦梦也直叹气,紧接着,又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走下小土坡,李宏说道:“如果需要,再说吧!”
“嗯!”秦梦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