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筂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沈子业将碟子里的蟹黄包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含笑说道:“大清早就起来还不累吗?快坐下吃早餐吧。”
前几天他心情很糟糕,但今天看起来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孟筂想问他工作上是不是已经解决好了的,但知道他不喜欢说这些事儿,最终还是没有问。
中午两人看了电影,沈子业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儿,孟筂则是到厨房里忙碌了起来。天气闷热,外边儿滴滴答答的雨点儿落了下来,顷刻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窗户上沾满了水珠儿,朦朦一片。
孟筂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外边儿看去。她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来,小时候她最喜欢这样的雨天,奶奶总是在厨房里准备着各种好吃的,爷爷则是煮着茶,室内茶香四溢。她窝在太师椅里,享受的吃着零食,或是呼呼大睡。
砂锅里的鸡汤溢出香味儿,她回过神来,稍稍的想了想,泡了一杯茶给沈子业送到书房里去。
晚上的饭菜丰盛,孟筂还让沈子业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他颇为诧异,戏谑着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就想浪漫一下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子业笑了起来,开了酒倒上两杯。
两人聊着天儿,氛围很是轻松。沈子业时不时的会说一些冷笑话,偏偏孟筂笑点不高,总是会被逗得笑起来。
餐厅里灯光柔和,孟筂看着对面懒洋洋的靠着的沈子业,生出了些恍惚感来,现在的他,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他好像有好些不为她所知道的一面。她好像从未走进他的心里过。
饭后两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沈子业心情好,孟筂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前些天我见过沈延習了。”她不待他说话,鼓起勇气接着说道:“他说覃阿姨可以会对你不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子业就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
孟筂的心里一凛,他已站起了身来,淡淡的说道:“我早说过,我和他们家的事你最好当作不知道。你也不用为了我去打探消息。”
“不是,这是阿習让我告诉你的。”她急急的解释。
沈子业停下脚步来,看向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是么?”他目光锐利的看着孟筂,说:“你是觉得这样就能缓和我和他家之间的关系了吗?我劝你最好收起这种想法,也别多管闲事。”
他说完不再看孟筂一眼,直接往书房里去了。
孟筂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就那么呆呆的在沙发上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从没自不量力的想要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只是担心他。但他那么骄傲的人,并不需要谁为他担心。
她出神的看着那紧紧关闭着的书房门,心里空落落的。刚才的轻松愉悦像是幻觉一般,她颓丧的耷拉着头,但这一切,她早应该想到不是吗?
她一时就那么坐着,连影子也透着寂寥和落寞。许久之后她站了起来,走到书房门口想敲门,但抬起手来,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她留下一张纸条放在桌上,悄悄的离开。
下过雨外边儿湿漉漉的,空气却清新不少。她独自走出小区,却没有坐车,而是沿着马路就那么走着。路上行人三三俩俩,只有她形影单只。
她茫茫然的沿着道路走着,也许是因为酒劲儿上来的缘故,她的头晕乎乎的。她突然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静静的想过事儿了。她条件反射的逃避着一切,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她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来,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到达所住的小区外时,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沈子业打来的,她平静的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你去哪儿了?”沈子业的声音沉沉的。
孟筂并不是负气离开,她是觉得她离开会比较好一些,给他一些空间。
“临时有点儿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我已经回家了。”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解释道:“本来想和你说一声的,怕打扰你所以就只留了纸条,你没看到吗?”
沈子业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的便利贴,他伸手捏了捏眉心,问道:“现在到哪儿了?”
“已经到小区楼下了。”孟筂回答。
电话里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要忙着处理工作为由挂断了电话。
孟筂自然没有工作要处理,她的工作虽是繁忙,但还远远没有到日理万机的地步。
她这一夜失眠了,躺在床上久久的睡不着。
她想起了她和沈子业之间的点点滴滴来,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喜欢得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欣喜。她愿为他洗手作羹汤,努力的迎合着他。无论做什么,她都是满心欢喜。
她甚至没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权衡着爱的份量,谁喜欢谁更多一些。她觉得,哪怕他没那么喜欢她也没关系,只要他不讨厌她,一切可以慢慢来。
可是,这一切真的像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吗?她之蜜糖,也许是别人之砒霜。她的喜欢,她的爱,对沈子业来是令他愉悦的存在,还是只是负担?
在那么一瞬,心脏像是被人攫取住了一般,痛得她无法呼吸。她不愿意再想下去,浑浑噩噩的就那么躺着。
她的心似是空洞了一大块,怎么也填不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她回到了老宅。这座她从小长大的宅子,似是带着奇特的魔力,能填满她内心的空虚。
陈阿姨虽是离开,但宅子应该有人在打理,似是未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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