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东阳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当即心下一软, 几乎怜香惜玉的毛病又要发作,想要上前好好安抚艾伯特一番。
但他很快意识到, 走到现在这个局面,或多或少就是他这个毛病乱撩的过失,当即生生打住了自己心下的那点念头。
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国王, 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跋扈……
他虽然怜香惜玉对美人总存有宽容容忍之心,但美人太过任性无理取闹的话, 他也会感到疲劳。
他可以听艾伯特的一时, 但却不可能听他的一辈子……
尤其,是在他眼里, 他和艾伯特的关系根本没到这一步的时候。
艾伯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中含着一种倔强的脆弱, 他的性格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不会示弱。
但这一次,盛东阳也不想示弱……
盛东阳深深看了艾伯特一眼,想要逃离这压抑沉闷的氛围,当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他不需要别人听他的,也不想别人要求他听他的。
安德烈管家见他们两个状况不对,见盛东阳状况不好, 看了艾伯特一眼,当即跟了出去:“大人,您不要生气, 担心气坏了身子……”
“你跟着我干什么?”盛东阳本就心烦意乱,想要自己独处,乍一见管家未免头疼。
安德烈当即道:“是那位大人的吩咐, 他临走前对跟我说,如果以后碰上了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跟着大人,万万不能让大人一个人独处……”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盛东阳听到西尔维奥的名字心情顿时舒缓了许多,对着管家就是摆了摆手。
安德烈煞有介事:“那可不行,那位大人说了,一旦看到您的眉头皱成这样,是一定要跟着您的,不能让您一个人待着的。”
“大人,您可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那位大人又要心疼……”
他也不知道这大人和正君好端端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但那位大人的吩咐,他却是一定要遵守的……
盛东阳懒得和他争辩,听到是西尔维奥叔叔的吩咐一时竟也没了脾气,只好任由安德烈跟着。
盛东阳走出府邸,本只想在府邸外的花园散散心,逃离自己的各种负面情绪。
安德烈跟了他一路。
不想,走着走着,却是在自己府邸的花园里看到了大片大片洁白的玫瑰,绵延不绝,足有十里,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白色的海洋。
无辜的白色天真,纯洁得令人心折。
盛东阳吃了一惊,当即问起了自己身侧,在他出来后一直跟着他的安德烈:“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这是正君亲自带着园艺机器人们种下的,一直藏着没告诉您,就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呢……”安德烈见他问起,当即回答:“大人,不瞒您说,这正君对您可是真上心啊,那天早上听说了休伯特将军烧毁了您心爱的玫瑰花海,他就为您弄来了这许多的白玫瑰……”
虽然这位帝星来的正君脾气不好,为人又过于高傲,但就冲着他这对自家公爵如此上心的态度,安德烈对他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盛东阳看着入眼刺目的洁白玫瑰,当即微微一怔。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你也足够配得上我。”的确很像是这位帝卿的风格。
他先前心情沉闷,本就不太高兴,再加上艾伯特如此咄咄逼人,态度强势,让他难以适应,难免便是对他动了肝火。
但此刻,看着这些一望无际的白玫瑰——
盛东阳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艾伯特的态度固然不好,但到底他们刚刚新婚,他才回白鹭洲第二天就传出了和旧情人幽会的绯闻,顾斐又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说了那些不像样,主动挑衅艾伯特的话。
好像的确是将这位帝卿的颜面丢下往地上踩了。
这的确是他这个名义上伴侣的过失。
盛东阳的纤长的手指不自觉摸上了白玫瑰洁白柔软的花瓣,突然一下子,收回了手,转身就走。
“大人,您怎么又跑了呢?您不看这些玫瑰了吗?这几天,正君种得可辛苦了……”安德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气喘吁吁地追在了盛东阳身后。
盛东阳却扬声道:“不看了,我们回去。”
艾伯特显然没有学过伏低做小,看到盛东阳突然回来,本来很一脸阴郁的脸上显露出了些许高兴,只是远远地看着盛东阳,却又不敢靠近,只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就像是个等待斗气吵架后,晚归丈夫的妻子。
他已经深刻意识到了,咄咄逼人,尖酸任性是被追求的人才有的权利,作为追求者他根本没有颐指气使,大呼小叫的权利……
“家里的那些玫瑰是你种的?”盛东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就这个事情道歉,当即开口就是问起了那些玫瑰。
艾伯特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倨傲,再不敢颐指气使了,只沉声道:“嗯,你的玫瑰不是被烧毁了吗?我想着,玫瑰公爵的后花园里,怎么能没有玫瑰呢?所以,就为你弄了这些玫瑰来……”
“我觉得,红玫瑰太俗气了。所以就选了白色的,你喜欢吗?”他依然冷着一张脸,好似没什么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