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琢去荆国寻玺儿,却是扑了个空。
侍从说玺儿领了官就出门去了,不曾带人。
廖琢心里惴惴不安,也只能回了秦府,秦潇云如今还没醒过来,唯恐再生意外。
玺儿这次,是去寻那卖字画的小贩去了。她手里两封一模一样的信仍然没解开谜团。
“谁?”
开门的仍然是那小童:“又是你,上次要不是你,我家也烧不了。”
玺儿想起那日,荆国的人的确在院内点了一把火,便说道:“我今日来便是为此事,这里有些银两,你们不要嫌弃。自己把房屋整修一番吧。”
小孩接了银子,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去吧,还是在那屋里。”
玺儿走进院子,见院内的树木,侧房的墙壁都是焦黑一片,。
“笃笃。”玺儿看着那人正在写着大字,便敲了敲敞着的门。“请问,阁下可是姚远先生?”
那人并不回答,继续写字,一边写,一边悲愤地念叨着什么。
“请问……”
“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
玺儿低头一看,此人临的是颜真卿的《祭侄文稿》,那字字与原稿,竟相差无几!此人悲愤激昂的动作,神情,似是被人附身一般。
玺儿只得垂立一边,等着他写完。
姚远写完文稿,将毛笔朝身后一掷,毛笔重重地杵到地上,笔头凌乱不堪,地上留下一个大大的黑色印记。
“姑娘,你找谁?”
姚远对着玺儿笑容满面。
“请问你是姚远先生吗?”
“姑娘,你认错了,我弟弟是姚远,方才出门去了。”
玺儿闻言,差点背过气去。
“姑娘,请问你有什么事?我看你面熟,你是……哦,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在集市上买过我弟弟的画?所以来找他?”姚远笑容和蔼,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若不是亲眼所见,与刚刚悲愤慷慨之人,简直判若两人。
“那……这……”玺儿指着桌上墨迹未干的字,和地上的毛笔问道。
“真是的,我这弟弟做事潦草了些,好好的毛笔就扔在地上。”姚远一边说,一边弯腰捡起毛笔。还用张纸使劲擦了擦地,地上的墨迹淡了些。
“姑娘,若是姑娘没什么事,那小的先告辞了,今天开集,我还得替我弟弟多卖些字画。”说完拿了几幅字画朝外走,仿佛这家并不是他的一样。
小童冷漠地看着姚远走出屋子,从袖中拿出刚刚那银子的一半,递给他:“诺,她给的。”用下巴指了指玺儿。
姚远接了,不解其意,看向玺儿。
玺儿歉疚地说:“那日有人为了追杀我们,在你院子里放了一把火。这些银子,你们把这房子,树重新修整一番。”
姚远塞回来道:“不必如此。我弟弟经常也不住家,再者也没空收拾这些。平日里也没人来,黑点儿就黑点儿吧。”
玺儿坚持不要,二人推让了一回,小童见二人都不要,伸手去接,玺儿都给他了。
姚远将字画挂在木板车上,一边朝外走,一边与玺儿说着话,与那日的小贩并无二异。
玺儿从袖中拿出那两封信,问:“姚先生,此两封信可有一封是你弟弟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