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那要去几天?≈quot;
≈quot;大会为期三天,后续是否有其他事,暂时还没确定。≈quot;
常安没了声音,视线仍落在周勀身上,他捞了几件衬衣叠到箱子里,后面是大衣,围巾,还有一件很厚实的羽绒服。
沈阳这个季节应该很冷吧。
常安想想都冷。
≈quot;啪≈quot;一下。箱子阖上,周勀拎着把它立起来,一连串动静逼着常安回神,她眼皮抬着追过去,见周勀也正在看她。
彼此之间对视,衣帽间三面封闭,十分逼仄,好像连空气都薄了几分。
常安有些不安地揪紧自己的睡衣带子。
周勀拿了箱子走近,≈quot;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quot;
常安随着他的靠近把视线上移,嘴唇艰难地动了动,有些发干,又试图舔了下。
≈quot;那个…≈quot;
≈quot;嗯?≈quot;
常安咬住牙关,觉得头顶的视线实在太过灼热,她都不敢与之对望。
≈quot;那个…你什么时候走?≈quot;
≈quot;两点的航班。≈quot;
≈quot;现在就要走?≈quot;
≈quot;对,现在就要走。≈quot;
≈quot;哦。≈quot;
此后又是像毫无边际的沉默,周勀似乎在等,可是常安闷头一直不出声,双脚光着踩在地上,不安地互相搓着脚趾头。
周勀突然提了一口气。
≈quot;你真没什么想说的?≈quot;
常安闭眼咬牙,楼下挂钟敲了十一下,时间到了,他得走了。
≈quot;你路上小心,初二我等你回来去意大利。≈quot;
她终于舍得抬头,赏给周勀一个笑脸,暗淡灯光下她的眼睛还是晶晶亮,脸上的笑容依旧可以灼得他心口发烫,可是呼吸随之沉了下来。
≈quot;回房吧,这里太冷,以后记得别光脚踩地上!≈quot;
常安点头,周勀已经拎着箱子从旁边走过,穿过走廊,下楼,出门……
常安蹬蹬蹬跑到卧室里,窗帘拉了一半,她躲在窗帘后面看着周勀拎了行李箱出门,车子就停在楼下院子里,他独自拉开车门,却没有立即坐上去,扶住车门在那停了几秒钟。
常安不知道那几秒钟他脑中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几年前她从伦敦看过外婆回来。周勀也曾半夜回来收拾行李再去赶航班。
此情此景分外相似,就像一个轮回。
≈quot;嘭≈quot;一声,车门关上了。
常安脚底发软,把身子靠在墙上,目送那窜车尾灯开出院子,大门自动阖上。
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回归到最最开始的那个地方。
后半夜常安睡了个囫囵,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刘舒兰打过来的电话。
≈quot;之前说得好好的晚上一起回来吃饭,怎么阿勀突然就去出差了?≈quot;
常安当时还睡得懵懵懂懂,勉强应了声,≈quot;临时决定的。≈quot;
≈quot;临时决定?什么事要大过年的出去办?≈quot;
常安心里有些委屈,好奇怪,难道她不应该自己打电话去问当事人么,问她做什么?
≈quot;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什么会议,他可能推不掉!≈quot;
≈quot;到底是推不掉还是不想呆在家里?小安你作为妻子作为太太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平时都干什么去了,有没有尽到一个当太太的责任和本分?≈quot;刘舒兰的音量突然拔高,刺得常安一时没跟上。
≈quot;妈,我…≈quot;
≈quot;行了,你自己都顾不上呢,原本也没指望你能帮他什么,但你好歹得…算了算了,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你自己好好想想,晚上也不用过来了,省得老爷子再动气……真是今年没一件事顺,好不容易盼到过年还整出这种事…≈quot;
刘舒兰絮絮叨叨,后面相当于自言自语,随后≈quot;啪≈quot;一下将电话挂断。
常安握着手机,人还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