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你…≈quot;
≈quot;要不要尝尝自己什么味道?≈quot;
他重新缠上常安,起初常安还没懂,可他埋头封住她的嘴唇,似把什么要往她嘴里送,常安才终于回过神来。
≈quot;流氓,你怎么这么流氓!≈quot;
常安连打带骂地推开他。
周勀小人得势般笑得猖狂,笑完又附在她耳边:≈quot;…食髓知味,是不是这个意思?≈quot;
常安浑身一颤,刚要开骂,周勀又搂着她说了一句,这句声音压得更低,常安听完就气得要炸开。
≈quot;我没有!≈quot;
≈quot;真没有?≈quot;
≈quot;当然没有,你胡说八道!≈quot;
周勀也不急,拉过她的手摸在被单上,≈quot;自己感受一下,泛滥成灾是不是这意思?≈quot;
≈quot;周勀!≈quot;常安猛地竖起头,眼睛瞪圆,≈quot;你怎么这样!≈quot;
她都快要被气哭了。
周勀把人再度摁回怀里,手掌一遍遍撸着她的头发。
≈quot;…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过你也把我爽到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每次都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quot;
这下常安气也不是,哭也不成,爪子伸过去揪他肩膀上的肉。
≈quot;你…你……你根本就是个老流氓!≈quot;
无奈老流氓身上的肉还挺坚实,常安揪不动,翻过身去咬。
周勀任由她闹,顺势把人又抱到自己身上。
≈quot;使劲咬,咬出反应再来一次。≈quot;
常安猛抬头,毛茸茸汗涔涔的头发像草一样盖在她头上,显得她的脸更小。
她幽幽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一脸认真地问:≈quot;这样你也能有反应?≈quot;
周勀趁机在她腰上捏了把。
≈quot;何止,光看着你就能有反应。≈quot;
≈quot;骗人!≈quot;
≈quot;真的,就像现在这样…≈quot;
两人四目相接,周勀肩膀上还留了一串她的口水和牙印。
常安眨巴了一下眼睛,唇齿微张,生生看得周勀喉结滚了滚。
≈quot;故意的对不对?≈quot;
下一秒他已翻身把人压到身下,新一轮开始……
那一晚周勀言传身教让常安体验了一次什么叫≈quot;削骨噬髓≈quot;的滋味。
过凌晨两人才终于消停,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屋里也没开灯,窗帘敞开着,可以看到玻璃上一层白蒙蒙的水蒸气,室内早已热腾腾,空气中除了粘稠的温度之外还有两人隐隐的呼吸声。
周勀始终搂着常安。
他的所有小习惯和小动作都没变,还是喜欢在事后无意识地摩挲她的肩膀,手指从上往下游,偶尔轻轻敲两下或者捏两把。
常安感受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躺在他怀中如梦如幻,翻过去看着模糊的天花板。等待体内余韵慢慢消失。
一场疯狂之后即将面临的就是梦醒。
她问:≈quot;睡了吗?≈quot;
≈quot;嗯…≈quot;
≈quot;嗯是什么意思?要睡了?≈quot;
≈quot;没有…≈quot;
≈quot;那聊聊?≈quot;
≈quot;你还有力气?≈quot;
他又插科打诨,常安捶他一下:≈quot;正经的。≈quot;
他闷闷哼了声,不满地把常安往自己怀里拉了把,≈quot;说吧。≈quot;
常安无奈笑,再度在他怀里调整好睡姿。
≈quot;那瓶药…≈quot;
黑暗中周勀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动,≈quot;嗯,药怎么了?≈quot;
≈quot;为什么要偷偷存一瓶安眠药?≈quot;
≈quot;没存,一直在那。≈quot;
他显然没有说实话,常安干脆直接问:≈quot;想要拿它了断自己?≈quot;
原本侧卧的周勀迟迟没出声,空气中流淌着压抑的沉默,常安不催,她有耐心等。
隔了大概半分钟,他松开常安往旁边转了下,恢复平躺。
≈quot;想过吧,至少有过这个念头。≈quot;
≈quot;什么时候?我刚出事那段时间?≈quot;
≈quot;不是,你刚出事那段时间我觉得并不是最难熬的,真正难熬的是大概一年以后…≈quot;
一年以后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常安的死亡,包括周勀的潜意识,尽管他嘴上不说,但潜意识里也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死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以后无论如何再也见不到,那一刻才是真正绝望的开始。
≈quot;你走后我在外人面前很少表现出难过,我的每一次崩溃都是在自己独处的时候。≈quot;
没有预兆,没有固定的时间,甚至都没有缘由,更像是一口火山,熔岩积攒到一定程度就要喷发一次,但是没人知道具体什么时候。
他的所有痛苦都是无声无息的。
≈quot;其实不一定是因为想到你,很多时候只是觉得生活没什么希望。≈quot;
≈quot;我总假设时光要是可以倒流,倒流到我刚认识你的那一天,就那间咖啡馆,我们换一种方式开始,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quot;
≈quot;……我也想过,要是没有认识你,或者在那叠照片里面我选了别人,可能这几年会过得好受些,但是转念又觉得不行,觉得还是认识了比较好,至少还可以相处这么几年。而且我也知道你这脾气,如果当初我没选你,你肯定会转身再重新换个人结婚,想想这样我更受不了,算了,还是认识吧。≈quot;
≈quot;我就在这种反复的假设和伪命题中度日。≈quot;
≈quot;……失眠是肯定的,但我并不承认自己病了,是老邓把我骗去看了心理医生。≈quot;
≈quot;老邓是好意,我也不想让周围人担心,但其实每次看完医生我整个人会变得更加抑郁。那种被剖析开来看到内心的惶恐,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没有。≈quot;
≈quot;后来我偷偷开始攒药,我怕自己哪天要是崩溃到痛不欲生的时候连死都没有途径,但其实死也没有这么容易,我好几次拿着那瓶药会想到父母和爷爷,还有爷爷曾经跟我说过,若你在天有灵,看到我这样会更痛心,我…≈quot;
常安突然翻过来捂住他的嘴唇。
≈quot;别说了,好了,别说了!≈quot;
她摇着头,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