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穿着军装,一身正气。
常安猛一个踉跄,犹如大梦初醒。
是真的走了啊!
她≈quot;噗通≈quot;一身跪到地上,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喉咙却堵着一口腥气,怎么都喘不过来,最后还是常佳卉觉出不对劲。
≈quot;姐!≈quot;
≈quot;姐,姐你怎么了?姐你别吓我……≈quot;
周勀急忙上前。
≈quot;常安!≈quot;
他半跪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她上下急喘,犹如濒临窒息的鱼在急迫地张合着嘴呼吸,然后慢慢转过脸,脸上泪痕满满。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揪紧周勀的袖子问:≈quot;我是不是很坏?我是不是很自私?……他就想让我回去吃顿饭,我不肯……我死活不肯……我为什么当时要不肯!就一顿饭……就一顿饭而已……爷爷。爷爷……≈quot;
最后悲恸嘶鸣,终于破开了这么多天以来被封住的麻木沉静。
常安哭得大半个身子往前倾,周勀双臂环住她的肩,到后面都快抱不住了,差点跟她一起滚到草地上。
她像是崩溃似的大哭大嚎。仰着头,拽住周勀的手臂。
长天浩荡,日月无光。
≈quot;爷爷!≈quot;
≈quot;爷爷!≈quot;
≈quot;对不起……≈quot;
最后常安是哭死过去的,直接晕在了周勀怀里,醒过来已经是几小时之后。
迷迷糊糊睁开眼,室内亮着昏暗的灯光,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是周宅二楼之前给她和周勀留的主卧,不过已经好久没回来住过了。
≈quot;醒了?≈quot;
床边有人,一只温热的手摸上她额头。是周勀。
常安痛苦地舔了下嘴唇,≈quot;想喝水!≈quot;
≈quot;我去拿吗,等等!≈quot;
很快身影往外去,周勀端了水进来,开了灯。
常安闭眼再睁开,适应灯光之后才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温润的液体流过喉咙,有些许刺痛。
≈quot;谢谢!≈quot;
她把杯子递给周勀。
周勀搁下,扶住她又往她背后垫了一只枕头。
≈quot;感觉怎么样?≈quot;
≈quot;没事。≈quot;
≈quot;还说没事。都被你吓死了。≈quot;
当时常安突然晕倒,在场所有人都急得要命,周勀打横抱起她就下山。
≈quot;不过医生过来看过了,应该只是因为疲劳过度,跟你说不必陪着一起熬,就是不听。≈quot;
周阜山走后这几日周家上下都是一片大乱,周勀作为嫡孙各方面都要操持,之前交代常佳卉照顾常安,中间几天要守夜,周勀守在灵堂,常安也要陪着。
他当然不许,好说歹说劝走了,可是他知道,她即使躺在床上也不一定睡得着。
前后一共五天,白天迎来送往,晚上守夜加上失眠,还怀着孩子呢,整个就瘦了一圈。
≈quot;也怪我,没顾得上你!≈quot;周勀捏着常安搁被子上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