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顾遮笑了笑,示意北轩下去。
“是。“
北轩担忧地看了一眼顾遮,还是低头领命离去。
夜深,星斗转移,夜空的星辰,换了一轮又一轮。
禁地处的竹林小破亭子。
秦苏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虽然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这般杂草丛生人烟荒凉的地方,又是这般深夜,难免会有些胆战心惊。
但是,为了救这背上的笨儿子,秦苏也只能咬了咬牙,一闭眼,背着他愣是给摸索到了这破亭子。
这里已经荒废了好多年,以至于亭子上原本隽劲的刻字也被风雨和时间摩挲得只剩了轮廓。
别说是夜里了,怕是白日里也要凑近了看上好一会儿才能分辨个清楚明白。
一旁的杂草早已长得与人齐高,几乎将亭子遮掩去了大半。
“嗯,倒是一个不错的躲藏的地方,倒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蛇……“
秦苏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的莫尘安,撇嘴道了一声:“若是有蛇,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毕竟,小爷我怕蛇。怕是撑不到救你的那一刻。“
秦苏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借着月光检查着莫尘安的伤势。
“唔……这也看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出来啊……“
秦苏见他一身玄色衣物遮身,既看不见伤口的深浅,也估量不到有没有毒,便索性将手放在了他的伤口衣物处,然后毫不犹豫地“哗——‘地一声将莫尘安的衣物撕成了两露在她面前的除了血淋淋的伤口外,还有莫尘安白到令女子都嫉妒的皮肤。
鲜红的血和白皙的肤色再加上健硕的肌肉一时间撞击着秦苏的眼,偏生月光还捣乱,肆无忌惮地在莫尘安的侧颜上打薄,将他的线条勾勒得一览无遗。
“嘶——”
许是撕衣服的这个动作弄疼了莫尘安,他下意识地呻吟着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迷迷糊糊中他看清了秦苏的面庞,带着痛苦轻声道了一声:“怎么是你……”
“先跟你说清楚,我是为了给你上药才撕开你的衣服的。并非什么图谋不轨。”
秦苏见他有些意识了连忙往后一缩,咕囔着解释道。
虚弱的莫尘安只是点点头,然后又缓缓倒在了地上,似乎再次没有了什么意识。
秦苏小心翼翼地将他伤口处的污秽物清理掉,然后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应该是剑伤且没有毒后才舒了一口气。
她将身上备用的金疮药轻轻撒在了莫尘安的伤口处,据刘叔说这样会收敛生肌得快一些。
月光倾泻万里,照在这片破亭子里,照得她的鬓发间已有了细细的汗珠。
莫尘安其实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他的意识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开始慢慢恢复。
当他微微睁开双眼看见月光洒在她的侧颜之上,照得汗珠生了光之时,他的眼眸不由得一动。
他知她是女人,却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也有这般温情的一面。
而这样的温情,竟是第一次在这般僻静的地方,独属了他一人。
他笑了笑,带着些许认真地轻声道了一句:“忽然觉得,今夜这一趟冒险,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哎喂,忽然地这么一吱声,吓小爷我一大跳。”
秦苏被他忽然的一开口吓了一跳,正触碰他伤口的手自然也就一抖,戳得莫尘安一阵龇牙咧嘴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