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回了住处,换了一身衣服,靠在床上,脑中挥之不去南颜抱着自己的样子。
那样的温暖,就像小时候乳母抱着他一样。
可惜已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
还有乳母口中的母后,也是那样温柔……
“你又在想你母后了,她若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宁愿没有生过你。”宣帝训斥完有些心软了,叹了一口气,“听说你今晚喝酒了,没出什么事吧?”
宣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跪在宣帝面前,“没出什么事。”
“那便好。”宣帝放心,坐到椅子上,想起什么,警惕道:“今晚那酒怎么回事,不是叮嘱过你的酒壶不许放真酒吗?”
“杀了。”脸色一冷,对着身旁的吴公公吩咐道。
宣墨双手紧紧抓住青石板。
因他而死的人已经不知道多少了。
他也该麻木了。
“对了,听说这段时间南颜离你很近,她是个出色的医者,别让她发现什么,若是发现了什么,你要告诉父皇,不论何事,都不能姑息,否则后患无穷。”宣帝的话如同一巴直击人心脏的冷剑,毫无感情。
宣墨浑身僵住,怕宣帝看出什么,随即回道:“她痴迷医术,只知道儿臣不能尽男人之事,想要治好儿臣。”
“儿臣这奇怪的病症不是找过很多名医为儿臣把脉都未曾有人发现吗,她也不会。”他坚定道。
宣帝摇了摇头:“凡是不可笃定,南颜的医术虽不及得上她爹,但医法怪异,不可不防。”
“不过她若是不发现你这疯症,为你调调这病也好,以后即便好了也不会惹人怀疑。”
说完,他便带着吴公公离开。
宣墨躺在冰凉的地上,放空自己,宁愿自己只是一具尸体。
第二日,楚老夫人设家宴为楚珏接风洗尘。
楚星滢看了一圈,只看到二叔这一房便知祖母这次是真要让大哥摆脱牢狱里那些不好的事,所以只请了亲近的人在宴中。
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摆放好身边的凳子,朝着顾时弈招了招手,“小哥哥,这里。”
顾时弈在楚星滢身旁坐下,但并未正眼瞧楚星滢。
楚星滢见顾时弈很是冷漠,不解地盯着顾时弈,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看不出什么来。
怎么又生气了?
她失落地转向自己的碗前,想着自己哪里又惹到顾时弈了。
“祖母,之前是孙儿不懂事,让您忧心了。”楚珏举起酒杯看向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摇了摇头,“祖母从来没怪过你。”
说完,给楚珏夹了一道菜,“这是你最爱吃的。”
“也有滢儿爱吃的。”看楚星滢低着头,她摸了摸楚星滢的头,宠溺道。
许荞雪委屈地看了一眼秦氏,秦氏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楚风眠,楚风眠赶紧给两人各夹了一块。
只有顾时弈碗内空空,他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