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嘘――我在追一只犯了错的羊羔。”
“呀――英勇的陛下,狡猾的羊羔一定正拖着歪歪扭扭的灵魂恐慌逃窜。”
“逃不掉了,野兽的獠牙会将羊羔撕裂。”
“那一定是犯了错的惩罚,现在呀――我最尊敬的王,美丽的王后正在屋内等你,那个侍女……”
“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趁我醉酒爬上我的床,神赐予了我最锋利的剑,我已将她斩杀。”
剩下的声音随着越来越远的距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没有人注意到,卡尼拉斯原本所在的地方,一棵毫不起眼的树正开始脱皮裂开。
或许这不能算是不起眼,只是在一棵棵高大树木的衬托下,这棵没药树显得如此楚楚可怜。它似乎是在哭泣,因为在它被长剑刺入的地方,一滴滴鲜红色的血液缓缓流了出来。
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引导了一样,沿着树皮脱落的地方延伸弥漫,顺着裂开的缝系形成了某种图案。像是植物根部的形状,又像是女性分娩时血管的纹路。
栀庚的手放在树干血液纹路最明显最深刻的地方,用神力让这纹路裂开的速度更快,浅蓝色的光在他的手掌处汇集,随着夜晚细碎的风照在栀庚脸上忽明忽暗,有些诡异,又有些性感。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葵音突然神叨叨的冒出一句。
“不想知道。”
“像产婆,能帮助孕妇催生的那种。”
“弄死你哦。”栀庚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丝阴郁。
葵音闻言顿了一下,随后视线移到那浅蓝色的光上,这光的形状在栀庚修长白皙的手下,看起来就宛如一把精致锋利的刀。
“讲道理,还是剖腹产的。”声音有些激动,像是再憋笑。
然而下一秒,葵音就被一只漂亮的手抓住,以45度忧伤弧度被毫不留情的扔向了天空。
“嘭”得一声巨响,与此同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灿烂的烟花。那一瞬间,烟花的光亮甚至将整个塞浦路斯城照亮。
葵音:好!任!性!
造成这么大的响动真的好!吗!
情绪点上50就自爆,对于能清楚了解到葵音情绪变化情况的栀庚来说,表示这招屡试不爽。
没有再理会葵音,栀庚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很快,树皮完全脱落,于裂缝中,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小婴儿显露了出来。
白皙的皮肤有些微皱,未长开却依稀能看出未来是有多俊俏的眉眼。婴儿闭着眼睛,睡得很熟,无意识的吸收着来自母体的营养和力量。
栀庚捏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婴儿,看着包裹住婴儿的树干被完全吸收直至消散,看着婴儿在没有支撑物的情况下掉到地上,直到婴儿因疼痛发出另人烦躁的哭声后,栀庚才皱了皱眉。
不过他并没有要将婴儿抱在怀里安抚的意思。
一身焦黑的葵音蹑手蹑脚的走到婴儿身侧,它身高只到栀庚膝盖的位置,此刻不用弯腰,手就轻松戳到了婴儿哭得皱成一团的脸。
葵音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自爆之后的焦味,过于刺激的味道使得婴儿的哭声更大了。
“啧,这就是被美神爱得死去活来的美男子阿多尼斯,”葵音一脸嫌弃的收回手:“好丑。”
末了,它又至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婴儿,语气里透着某种兴味:“你打算玩养成?”
“不,”栀庚摇头,慢慢走向婴儿。
养成等于带孩子,他讨厌这种麻烦事。
当栀庚走到婴儿身边的时候,一直闭着眼哭泣的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于植物中诞生的婴儿,在这过于漆黑的夜色中,小小的眼睛竟然异常的明亮。
婴儿不哭了,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栀庚,然后慢慢笑了。
植物神阿多尼斯――――
初始好感度0,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50
“不得了,才刚出生就知道以貌取人。”葵音小声嘀咕:“这好感度也涨得太快了吧,果然是刚出生的婴儿,傻不拉几的,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不玩养成,那你打算准备怎么处理他?”
栀庚没有回答,蹲下身,拿出了一把精细的小刀后,才对葵音示意道:“按住他。”
“放血呀?”葵音动作迅速的按住婴儿,看着栀庚手里泛着淡蓝色光晕的刀,莫名有些兴奋。
栀庚瞟了它一眼,没说话。
婴儿看向栀庚手里的刀,似乎想说些什么,张着嘴吱吱呀呀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是害怕,像是好奇。
栀庚对上婴儿的目光,想到希腊神话中阿多尼斯与阿芙洛狄忒的故事,突然笑了一下。
爱得死去活来?求而不得?
挺有趣不是吗。
如果他们之间的角色再颠倒一下,一定会更有趣。
婴儿呆楞楞地看着栀庚的脸,似乎还在回味方才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栀庚将视线移到婴儿的锁骨处,在婴儿的注视下,毫不留情的用手中的刀划破了婴儿的皮肤。也不管婴儿如何哭闹,没有停顿的,一笔一划,在上面纹上了一朵艳丽的玫瑰。
栀庚的手十分好看,骨骼分明,漂亮的毫无瑕疵。即使正做着极其残忍的事,也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柔。仿佛此刻他指间端沾上的那一抹刺目的鲜血,也只不过是过于张扬的朱红丹蔻。
浅蓝色的光晕下,栀庚的脸显得异常的妖治。
“好变|态啊。”葵音轻声嚷嚷。
“是吗,”栀庚不置可否,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婴儿。
这一次,当他和婴儿的视线再次对上时,栀庚读懂了里面的内容――――愤怒,像是要把他深深记刻在脑海里,挣扎的,纯粹的怒火。栀庚又笑了一下。
“回去了。”他对葵音说道。
不管是葵音方才那自爆的声响,还是那让他觉得有些烦躁的哭声,都足以引起塞浦路斯王的注意。
葵音抖了抖身上的焦灰,把自己处理干净后跳到栀庚的肩膀上,“这婴儿不会被塞浦路斯王一刀宰了吧。”
“不会。”
“也对。”葵音点头,目光落到婴儿锁骨处,上面被纹上的玫瑰透着刺目的红,在血的滋润下,娇艳欲滴。
天鹅和玫瑰,是阿芙洛狄忒的象征。
比起纯白无暇的鹅,栀庚更喜欢艳红张扬的花。
天鹅、玫瑰。
在塞浦路斯王乃至整个塞浦路斯城的子民看来,这个孩子,已经被打上了美神阿芙洛狄忒的标志。
阿多尼斯,是被神选中的孩子。
塞浦路斯王不敢对他下手,不过,罪孽的果实,与自己女儿通奸生下的孩子,在塞浦路斯城,注定也不会过的太幸福。
毕竟被神选中,却又没被神带走。
这里面,可以脑补出上千个理由。
葵音回头看了一眼婴儿。夜色中,葵音只看到婴儿异常明亮的眼睛,那眼神里似乎闪现着愤怒的火,很纯粹的凶狠,单纯的,直白的,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委屈,直直地看着栀庚离开的背影。
植物神阿多尼斯――――
好感度-60,目前好感度-10
葵音收回目光,又偏头看了看栀庚面无表情的侧脸。怎么办,有些兴奋呢。
[栀庚,你这样,以后是会被日|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