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马上要决定你自己的人生了吧?这也怪不得你会是如此了,你爱睡这就睡这吧,遣人去知会家里一声。\\”楚夏若道,轻轻叹了口气。
她说话有种亲切感,骆云心中不免有些难受,有时候自认为毫无关系的人,其实在心中却占着很大的地方,只是自己未曾身临其境罢了。
暗道记忆岂有吞噬之理,融合后偶尔想起其中让人感动之事,让人伤心之时,又那是说忘就忘的?
“嗯,我知道了。不过姑姑会不会心中怪我不听话,我不遵从家中的姻亲安排?”楚香霖低声道。
骆云屏蔽了所有气息,却不敢靠近,只因为如今楚香霖在神阶功法《星辰法则》的淬炼下,已远非当年的少nv,只要稍微不留神就会被她发现。
绕过了古香古sè的én廊,远远的从窗外看去,两个nv子的身影映入眼中。楚夏若样貌上只不过像是二十八九的nv子,形貌雍容,气质过人,只是肤sè略显苍白,或许和平日深闺不出的原因。
而看向楚香霖时,骆云心中叹了口气,nv大十八变,人竟能长得如此美丽,说是妖孽也不为过了。
三人行,罗勒遗址一别后,再见琴云瑶时曾惊为天人,但此时这种感觉再一次盘绕于心。原本公主气的小姑娘,已然茁壮成长,在气质上显得淡然恬阔,宛如尘中仙子。
只是她的脸还是那么的瘦,也多了种哀愁。
骆云静下心来,尽量不去多想往事,只是远远的看着二nv,却站立良久,身影无由的不动半分。
“我怪你什么,我又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家的云儿?”楚夏若缓道,声音低而绵长,带着一丝丝的情感流。这也使得楚香霖握着她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
“云儿心思柔软,如若我一般,只是脾气倔强,非是任人宰割的孩子,也不知道这又像是谁了。唉,此番铸下大祸,倒是害得人人担忧。亦不知道漫漫十年,他何去何从?吃饱穿暖没有……”楚夏若叹道。
听得这话,骆云顿觉酸甜苦辣一起涌上鼻中,看像这楚夏若时,只见她眸中只是闪烁辉光,可见她十年来为自己所落之泪难以尽数。
“姑姑你担心他什么?这人死活不愿吃亏,活该有此境况的。”楚香霖道,却是愁眉深锁,难掩自己同样的心情。
“他自小受尽委屈,我岂会不担心呢?七年前通缉令就已经传得天南皆是,世人皆要取他xg命,我作为他的母亲,只能是终日惶恐难安,却什么都做不了。呵呵,或许能做到的,仅是月余差人去剑修工会问询他生死罢了。不过若是等到一纸销案的缉令,怕你也见不到我了。”楚夏若凄然道。
见她如此,楚香霖不知何处来的信心,咬牙道:“骆云绝不会死的!”
“这孩子自小恋家……若他还活着,岂又会一去十年?”楚夏若不愁反笑,不知在这种生死苍茫之中挣扎了几许年月,早已看透了许多事情。
“这……”楚香霖终于落下清泪,只是未曾哭出声音。
骆云杵愣在原地,心如丝丝扣扣搅在了一起,揪痛难当。只觉这不是自己真的父母,却又有谁是?
转身时,骆云再不愿回头,怕再一见,恐难忍那眼泪。人活百年,亲情重重泪水难绝,人活万年,难道真能成妖怪了么?
从后én出得骆家时,抬头已是启明星高悬,群星陪伴。骆云轻叹一声,再难抑制眼泪,仰后背靠着后én之后的静湖边大树。
湖水沉沉,飘渺烟而上,湖边芳草碧连天,更使人添了哀伤。
半响,有一苍老渔歌应景而起。
“人世烟,世人烟,一路欢乐无人牵,人世雨,人世淹,崎岖?崎岖!
路随人茫茫,戚戚转瞬间。随路人茫茫,凄凄àn如烟。
行路远,逍遥少年郎。行路远,白发少年郎。行路远,青丝也渐远……”
歌声嘹亮,却说不出凄凉,道不尽沧桑,世间茫茫,仿若已随着歌声dong穿九霄,一路扶摇直上。
骆云瞭望四周,却哪有一人,放开感应,什么也捕捉不到。
而须臾后,那宁静湖上,却忽有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水雾之间,他一袭紫sè宽袖袍,背着一把紫鞘镶金剑,大步潇洒的走在雾气蒸腾的水面上。
“仙!”骆云喊了一字,再不能动,也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老者大步流星,消失在雾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