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走着走着,大家就看到阿初突然张开双手,该隐正想快走两步赶上去,就见阿初已经抱住了身边的一棵大树,紧了紧胳膊,然后放开,继续平静地走路。
又没赶上。
该隐不无可惜。
自从那天与该隐拥抱过一次之后,阿初就解锁了“没事抱一抱”的行为习惯。
一块形状不同的大石头,一棵品类不同的树,清风,微雨,月光,阳光,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她抱了一遍。
据她自己说,她是在比较分析拥抱不同对象时的感受。
“我知道,拥抱这种行为具有安抚、安慰和精神支持等多种意义,可以比较快地让人平静下来,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温暖。”
“虽然我体会不到这些感觉,不过似乎,别人依旧可以从我这里获得这些意义。”
当时,阿初抱着脸红红的格兰杰小朋友,如此说道。
“是、是,很温暖。”
格兰杰红着脸想低头,刚低下头脸却更红了,只好梗着脖子,紧紧闭上眼睛。
该隐伸手把格兰杰从阿初怀里提出来,尽量动作轻柔地放在一边,脱下自己的大衣,罩在阿初身上,裹住。
阿初那身破布口袋似的衣服,不仅又破又薄,还根本不具有裁剪过的痕迹,领口袖口都十分不合体。
多亏这衣服的颜色比较深,她平日里的动作幅度也小,才没有进一步引发该隐的占有欲,把那不幸长了双眼睛的兄妹俩通通赶走。
阿初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和胸口,满意地笑道:
“看来我对人类形体的模仿很到位,柔软度和温度也都没问题。”
她几乎没有与其他人,乃至其他生灵进行肢体接触的经历。
对她来说,直接肢体接触没有必要,所以她不会主动做出这种行为,而其他生灵也不会主动接触她——准确的说,是不敢也触碰不到她。
不过,经历过该隐的那次拥抱,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来深入研究一下这种行为的。
这样一来,当其他人需要她时,她就能够提供相应的帮助。
该隐收回目光,语重心长地道:
“下次再有这种测试身体柔软度和温度的想法,可以跟我说,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阿初又戳了戳自己的肋骨和肚皮:
“应该不必了,该硬的地方硬,该软的地方软,不需要进一步调整了。”
“反正,”该隐有些惋惜,“假如你对这方面依旧有疑虑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很愿意帮你嗯,进一步探索一下人类身体的奥秘。”
既有种趁人之危的龌蹉感,也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该隐的心情十分微妙。
想了想,他继续道:“在某些具有特殊关系的人之间,拥抱还具有另一种意义。”
“嗯?”果不其然,阿初表达了疑惑。
“拥抱,亲吻,再抚摸,和,咳,嗯,坦诚相见,水乳/交融,这是情侣之间单独相处的一种流程。”
该隐从没觉得自己的脸皮这么厚过。
“亲吻?坦诚相见?水乳/交融?”
另外两个词她知道,这三个词就有歧义了。
该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看向阿初的,压抑着突然涌上心头的饥渴:
“对,亲吻,最亲密的表达方式之一。”
阿初恍然:“这个啊,这个我知道,没什么特殊感觉,哦,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你在说人类的繁殖行为。”
这是生灵自然繁衍的正常行为,拐弯抹角的做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
格兰杰已经堵住妹妹黛西的耳朵,拖着她快步远离了两人。